白岩挺直身体,朝萧也投去一个锋利的眼神。
“急什么,只是表面有些擦伤,消消毒就行。你就没注意到他来的时候甚至捂的地方都不对,根本没有任何事。”
白岩无视萧也后知后觉的眼神。
“两个小祖宗,你俩一个星期最少得来我这里三次,每次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问题,逃课也不是这么逃的啊。”
“白医生,我们这次真不是逃课……”
萧也还想为自己辩解。
白岩嫌他聒噪,果断地打断他。
“你先出去等一下,我们这边有学生还需要休息。”
“可是他刚刚来的时候真的叫的特别惨啊。”
“这位同学可能比较脆弱敏感。”
白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谢惟清,锐利的眼神再看萧也,心想,你这朋友什么样你还不了解吗。
说完,向后叫了后边的人:“墨书,你帮这个同学的伤口上点消炎药,再简单包扎一下。”
萧也被这一记眼神刀戳的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视线随着白岩的话看向那人。
一进门看见的那人利索地做完了手上的活,应了一声好就收拾东西向他们走过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长相,在白岩二度催促下,萧也只好先到到门外等着,只留下谢惟清一个人坐在原地。
谢惟清第一眼看见墨书,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好漂亮的男生!”
再仔细一看他眉眼竟久违地勾起他一种永远都不能忘记的熟悉感。
谢惟清很久以后都还记得他和墨书的第一次相遇。
校医室的灯亮的刺眼,窗外的风轻柔柔地吹着屋内的帘子一下一下地晃动。
墨书拿着消炎药和纱布向他走过来,瘦弱的身体脚步缓慢却坚定。白净的脸上,是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走到他面前站定,突然朝他微微勾了勾唇,冰山一样的人在一瞬间就好像融化了似的。
他轻轻地半跪在自己面前,微微抬起头定定地对上视线,声音也是轻轻的:“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就好。”
谢惟清没来由地脸红了,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不怕疼。”
墨书听到回应后,低下头开始消毒、上药、包扎。
正如谢惟清预料的一样,墨书的动作很温柔,而且非常熟练。
他好像真的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盯着墨书一闪一闪的睫毛,刚刚校医是叫他墨书吗?默书?
谢惟清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你的名字······”
墨书对自己的名字给别人带来的好奇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次也不例外,不厌其烦地解释。
“墨水的墨,书本的书。”
“墨书?好名字啊,那你学习肯定很好吧。”
莫名地想和眼前的人聊下去,谢惟清疯狂地搜索着脑海里的交友话术。
这么一看,他还真是不怎么会开启话题。
墨书没有回答,眼前的问题几乎是所有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问的问题。
以前的他也许会说“还行”,但想着自己现在的境遇,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给出什么样的回复。
见他思考了很久没说话,谢惟清有些尴尬:“那你是哪个年级哪班啊?”
“高二吧。”墨书的语气充满着不确定。
“高二?我也是高二,高二的人我不能说全认识,但也是百分之九十都混个脸熟,但我怎么感觉从来没见过你?”
其实他想说像你这样一眼看过去没法忘的小帅哥他竟然不认识。
“我转学来的。”
墨书丢掉垃圾,站起来,打断了谢惟清想继续探寻的声音。
“你这个伤不重,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实在不放心再换个几次药就可以完全好了。”
明白他语气中的拒绝,谢惟清识相地闭了嘴,他扶着桌子站起来。
“那我换药可以来找你换吗?我不会。”
墨书疑惑地盯着他沉思了几秒,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要这样。
看着他一身运动装的打扮,处理这点小伤理应是家常便饭才对。
但本着关爱患者的原则,他只好点头答应。
看着转过身去继续给其他人消毒的墨书,谢惟清上急忙叫住他。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谢惟清。”
墨书回了头朝谢惟清点了点头,就当回应了。
谢惟清有些茫然,心想,这人好特别。
一直在门外看着里面的萧也早就超过了忍耐极限,瞥了眼校医不在,赶紧走到谢惟清旁边看了眼他被绷带包扎起来的膝盖。
“我去,这看着咋这么严重,你还能走吗?”
“还行吧,小伤。”
谢惟清拉着他朝门外走。
“那你刚刚叫那么惨干什么?”
萧也很不解,谢惟清刚刚的喊声就好像他这条腿要断了一样。
“我也不知道,摔下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喊出声了。”
谢惟清胳膊搭上萧也的肩膀。
“但那个声音我自己听着太别扭了,所以,就一直喊了,否则显得我多娘炮。”
此时此刻,谢伟清也觉得自己的做法太厚颜无耻了,赶紧转移话题。
“回去吧,暑假作业还没写。”
萧也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时候写过暑假作业。
敢情这小子是因为觉得尴尬才一直叫唤,亏他还担心他受伤。
一个灵巧的下蹲向前,萧也挣开谢惟清的胳膊,让他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