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做芈瑶时是条件无奈,如今都在红旗下了,他这个封建糟粕思想不治一治日后怎么过日子。
所以当晚我就踢他下床,直到离开西安前,老祖宗每晚都是睡在地板上的。
但关于工作这事,我和他谁都不肯服软。
我有我的理想、追求,他有他的后怕和坚持。我能理解,但我不同意。
不管是作为妻子还是母亲,首先,我得是我。
老祖宗这么大人了,还像以前一样用冷战解决问题。
我懒得理他。好在我们在扶苏面前都心照不宣地当作无事发生。
“父亲经年思念成疾,郁结于心,如今找到了母亲,我担心他大悲大喜间身体再出什么问题。”取好行李,扶苏犹豫再三,快到出口时终于轻轻开口。
“什么问题?”扶苏一向稳重,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嬴政当年的情况必然严重。
我心一紧,将他拉到一旁,此时也顾不得出口处楚老师看到,着急地抓住他的手:“宝宝,你快说,你父亲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扶苏抿了抿唇,似心中拉扯再三,才低低开口。
“好些年前,我和父亲遇到过和母亲相似的女子。”
“那是去钱塘寻母亲的路上。遥遥碰到过一次,乍一看那气韵、身形都和您很像,父亲大喜,便以为是您。”
“后来一路辗转打听,知那女子姓钟,年方十九,早以嫁人。其夫是她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表哥,二人举案齐眉、感情甚笃。”
“听闻心爱之人早已嫁做人妇,还和其他的男子琴瑟和鸣、相濡以沫,父亲惊震之下不觉大悲,当天便卧床不起,食难下咽。”
“当时任凭我如何劝说哀求,父亲都药石不进,只道此时早去地府等候,他下辈子才会机会和母亲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观父亲,适时是存了死志。”
“身为人子,父亲若是走了,我又岂会独活。于是本着也想见母亲一面的想法,在钟氏一次出门的途中,我拦住了她的车马。”
扶苏说着,眼里波光微动:“也幸亏如此大胆和不敬,才让父亲看清,钟氏并非母亲。”
“可不知是我们离开骊山太久还是三起三落下长生药的副作用提前发作,父亲意识到那女子并非母亲后,大喜之下竟再次昏迷过去。”
“我心中害怕,急忙带父亲回骊山。在回骊山途中,父亲几次凶险,几近丧命,到汞池时更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本该疗愈两月的时间父亲足足泡了大半年才恢复些神志。”
“那大半年,我日日守在父亲身边同他说话,就怕他······”
“母亲,儿子那时以为,我会连父亲也没了。”
说完,扶苏声音不觉也哽咽起来。
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将我淹没。随之,什么理想啊、独立啊、自由啊在扶苏悲切的眼神里,天平统统向丈夫儿子边更加倾斜。
“是妈妈不好,妈妈···有愧。”我不觉又泪流满面。
好一会才缓过来,余光中瞥见楚老师身影,擦干眼泪,心一横,道:“宝宝,你不用回西安。下午你父亲就过来了。”
“走吧,妈妈现在就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