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也讲不得什么了,她感觉自己巴拉人跟巴拉葱一样,被巴拉开的人脚没地儿挪动,只得闪开身体,等她过去,又恢复原状。
苏林深一脚浅一脚,脚下不知踩到些啥东西,反正根本踩不到硬的。
好不容易来到六台旁边,苏林耳边闻听一声“嗡”响,脑中的记忆被点燃----这声音好熟悉啊!
她仍在拨葱,眼前一花,似乎看到一柄飞剑从头顶上飞过。
是监考的师尊清场吗?
她抬头朝台上望去,只见飞剑不是一柄,而是两柄,而且御剑的不是师尊,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我靠,初学一年就会御剑?!
苏林震惊:就是前世闫林秀来,也买不起那剑啊!
来前,她是没把内选大会当回事的,毕竟初学一年的小朋友,练气都没顺畅,能比个什么?比赛拔头发?
这时她才意识到,这个内选大会不简单。
但是,毫不影响她朝先贤碑前进的脚步。
九个台子,三横三纵,她本来是想从九台到六台,而后到三台,就能出去,没想到从六台过来,不知怎么被人挤到了第五台,到了最中心。
苏林口干舌燥,心里很烦,扭头一望----台上那孩子怎么头顶有青烟?!
这不是筑基了吧!
初学一年突破筑基?
这还是她理解的初学一年吗?
这还是她所在的初学一年吗?
这不是妥妥的碾压局么?简直了!
苏林已经完全改变了对内选大会的看法,深深感觉到自己的炮灰属性越来越强烈,遥想闫林秀当年这么大的时候,也没这么逆天啊!
现在的小孩哥太厉害了,现在的孩子太卷了!
苏林最后不是从第三台,也不是从第五台,而是从第一台出来的,终于把人群甩到了身后。
先贤碑,依然立在那里。
这边仍然有不少人,但比先前已经轻松多了。
苏林穿过人群,终于站在了先贤碑前。
她有些高兴,深吸一口气,从第一个名字看下去,一个一个,一行一行,不知怎么,胸中涌起一阵阵热浪,脑中浮现出一幅幅虚幻不明的画面,一滴泪,顺着腮边落下。
苏林抬手拭去----这不是伤心。
她心中仿佛有什么火热的东西在鼓胀,脑子里纷乱难定。
苏林往下看,视线终于落在了“白曜”上面。
后面的名字,她不认识。
没有“闫林秀”。
再看一遍,还是没有。
苏林的手指触摸着石碑粗粝的表面,很凉,冷得手指发痛。
她呆住了。
她的眼睛闭不上,痴痴地大睁着,被山风吹得干涩。
她的心尖发出一点微麻,慢慢像蛛网罩住她的整个心脏。
她在问。
“在哪里呢?我在哪里?”
“为什么没有‘闫林秀’?”
“这短短的四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一声声追问中,苏林感觉到一股冰凉的冷意顺着她的手指侵入,很快就从手腕蔓延到胳膊,速度越来越快。
苏林想收回手指,但拔不动。
就在冷意越过胸口,围堵到心窝时,她的心突然一跳,仿佛有什么复活了,继而滚烫,这股热量从心窝膨大起来,像一股热浪,滚滚地抵挡住了入侵的冷意。
这股寒冷的气息比莫怀仁那股气霸道得多,也引发她体内更激烈地抵触。冷热气浪两相推涌,越来越凶猛。
苏林被这两股力量折磨得全身撕裂般痛苦,隐隐意识到:我要死了吗?
不知相持了多久,突然冷意骤然瓦解,苏林身体内的热量太多,就像烧滚的热油,到达临界点突然爆燃,轰然一声巨响,烧遍了她的全身。
苏林整个人失去了意识,脑中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这一刻的轰然过后,是久久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苏林耳中才听到周围的呼号声,她左右环顾,远的、近的,山川草木、人马走兽慢慢清晰起来,她的神智从激荡的顶点落定下来。
然后呢?
苏林张开手掌。
“破!”她低低念了一声口诀。
应声
一朵蓝色的火焰出现在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