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设在长门,苏林苏佑过去的时候,圆桌已经只剩两个空座了。
苏林进去的时候大概看了一眼,人不多,七八个的样子,是个小宴,段草堂和江城也在,她跟苏佑是桌上辈分最小的,但留给她跟苏佑的位置竟然不是最靠近门边,而是更近主位。
苏林心里“哦豁”一声:果然有明堂。
这必定是有求于他们,才摆出这样的姿态来嘛!
苏林心中有了计较,笑呵呵地跟在场首座、师尊、师长道好,一圈下来,谁也没记住,只发现在场有冷杉,但是没有王小虎。
一圈人坐定,师尊开始暖场:“几个年轻人恐怕还不知道,咱们灵霄山一脉的规矩,不管是谁,上桌先干一杯。”
苏林看着眼前的快冒尖的一杯玉竹清,足有二两,不禁腹诽:我咋不知道有这规矩。这玉竹清名字叫得淡,其实烈得很,这不是难为人么。
但他们是小辈,在场人都喝了,他们仨不得不喝。
好在这酒入口还行,没那么痛苦,只是后劲儿大。
苏林喝完咂摸咂摸嘴,想当年她的酒量不咋地,不知道现在这身体能喝多少。
冷杉喝完,两腮就红起来,跟打了胭脂一样,挺好看的。
苏佑跟没事人一样,开始切入正题----吃席。
席上场面话已经说完,正题还没有切入,出现了短暂地冷场,苏林只当不知道,跟着苏佑乐呵呵吃肉。
不得不说,首座赞的局,比他们食堂好多了。
苏佑吃得几乎要站起身了,两只膀子跟两只小翅膀似的,恨不能飞到圆桌当中。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苏林暗暗发笑。
苏佑其实还是有所收敛的,他早就看中冷杉跟前一盘肘子,但距离太远,没敢尽兴去够----在首座面前尚存了几分敬畏。
冷杉不动声色,夹菜的时候,把盘肘子往苏佑跟前顶了一下。
苏佑双眸一亮,赶紧上筷子。
段草堂见缝插针,说:“你们是本届三元,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今正好重新认识认识。”
师尊清了清嗓子,然后把掌门开会时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内选大赛不仅关系到你们个人的前途,灵霄山年底的资源分配也与参赛队成绩有关,这就不仅关系个人荣辱,也关系本派利益了。”
苏林听了这话,抓住了其他信息:“原来内选不是直接拜入灵山派,而是有机会去参加内选比赛,比赛成绩好才能加入灵霄山,还能给原山头多给物资,就是相当于用物资换尖子生。”
苏林觉得无所谓,反正有机会上凌霄山就行。
师尊那边开始切入正题:“我们的“双苏”组合,两个人都很优秀,但据我们了解,其他门派参加内选大赛的都是四人队,就力量上来说,还是四人更好。所以,经过长老们讨论,掌门点头,决定把队伍打乱重组,让前四名重新组队,参加内选。”
前四名,就是苏佑、冷杉、苏林跟王小虎。
师尊问:“你们觉得怎么样呀?”
冷杉自然同意。
苏佑叼着肘子,眼神看向苏林。
苏林听了这个消息,心里反而踏实下来,想到自己先前还因为误会茅湾派掌门长老而愧疚,此时只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就说嘛,怎么可能!这才正常嘛!
人不茫然了,头也不晕了。
她笑盈盈地站起身,举杯道:“好,挺好,人多力量大嘛。”
苏佑闻言,也点头。
冷杉闻言,收回视线,有心问了一句:“那这支队伍叫什么名字?”
“哈!”段草堂高兴地拍了一下冷杉的肩膀,说:“冷、苏、苏。”
“啥玩意儿?”苏林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佑夹着的鹌鹑蛋滚到地上,呆呆地重复了一句:“冷嗖嗖?”
苏林说:“‘小虎冷’也是你取的吧?四个人,王小虎没呢,改一个改一个!”
段草堂说:“小虎他自己要求不加名。”
苏林心里蹦出个小人,指着段草堂鼻子说:“他不加名,你心里没点bee数吗?八成是知道了你取名字的尿性,主动放弃,不然叫‘小虎冷苏苏’,还不被人笑死!”
苏林酒都快上头了:那是灵霄山啊,闫林秀当年驰骋纵横的灵霄山啊!要是被人知道她的队伍叫“冷苏苏”,还怎么混!
她急道:“非得用名字取名、非得这么排序吗?‘冷苏苏’‘苏苏冷’......干嘛不叫干脆‘苏佑冷’呢?”
苏佑赶紧说:“我不冷。”
桌上有人喷笑。
段草堂喝得脸发红,兴奋地说:“掌门、首座都说好,首座还说‘冷’字在后面不好,所以我才提到前面来的。”
首座笑眯眯地点点头,表示认可。
旁边江城见苏林还要纠缠,开口道:“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撤不回来了。”
苏林闻言,心拔凉拔凉的。
还说什么呢?
只能认下。
她努力安慰自己,“冷苏苏”比“苏苏冷”是好听一些。
前者是个像个形容词,还有点莫名的意境;而后者颇像个叫苏苏的女/男孩子的“茶艺”。
果然,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