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作响的面板发出了最后的亮光,好像是系统借此在和秦榛做着最后的告别。
而后光灭,彻底消散。
秦榛看着手里系统最后的给她的遗产,两枚胶囊,据系统所说是主系统留给她的“补偿”。
这两枚胶囊能让她洗两次灵根,不用在外寻找什么万人哄抢有价无市的天材地宝,也不用历经千难万险,总之可以理解成游戏角色免费自选属性洗点,哪怕她想要洗成单灵根当个天才也不在话下。
她要成为这样的“天才”么?
秦榛看着手中的胶囊,眼中几经挣扎,最终闭了闭眼做出了决定。
胶囊塞进她平日里用来储存晾晒好的花草茶的罐子里,而后往弟子牌里随便一放。
有的时候太过刻意反而会引人注目。
大隐隐于市,最好的伪装就是没有伪装。
到此为止罢,从她穿书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未拥有过所谓的主角光环,既如此,那她又为何要吞下这个胶囊获得那种主角才配得上的天资。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责任越大,危险越大。
秦榛对自己非常有数,上辈子她当了一辈子的终极恋爱脑,舔的那叫一个卑微,也做过尝试,事实证明有些事情不是做了就可以的,没那个本事哪怕给她一个顶级配置她自己也做不到。
与其说上辈子的她是兢兢业业的走完原文中女配的剧情,不如说这个女配的性格就是和她本尊一般无二。
现代社会原生家庭一直是个长期问题,孩子长期缺乏父母的爱,但为了从父母哪里得到一丝微弱的爱意,从而压抑自己本性,一切都顺从父母。
听父母的话,似乎是每个孩子头顶一座无法逾越搬走的大山,压得他们无法喘息。
曾经的她也是如此,工作中的委屈她也层对父母说过,身心疲惫之下她也试探性的向父母表示自己想要休息的意愿,不说辞职,哪怕只是休息几天也好,可换来的确实父母的斥责说自己矫情,说什么他们那个年代哪有她这么多事,有功夫矫情不如多给领导端茶倒水打扫办公室来刷好感,还要和同事和睦相处。
多干活,少说话,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她心底呐喊着她不愿意,可对此她无能为力,所有的挣扎都被藏于心底深处。
没有拥有什么爱的人,一旦感知到一丝的善意,就会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地扑上去,以为遇到了自己此生的救赎,哪怕最终遍体鳞伤也一遍遍的麻痹自己,洗脑自己说这是爱,这是自己追求的爱。
爱情的苦就是这么吃出来的。
其实他们,包括秦榛自己,也只是想要被爱,想要被关注罢了。
一生都在追求“爱”这虚无缥缈的东西,一生都在“被比较”中挣扎不休,不得解脱,不愿解脱。
他们在追求别人的爱,不论是父母还是爱人,却想不到他们最应该的是好好爱自己,一叶障目。
爱自己很难么,很难。
因为没钱,生计都无法维持的前提下,哪有心思去想这些。
秦榛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夫哥江翊的那张不论何时都完美的脸,想起江翊那位柔柔弱弱丢进湖里能让全宗门的弟子都喝到香气浓郁的上好绿茶的小师妹林仪。
这朵绿得在黑夜里都能演鬼片的白莲花却偏偏身怀天灵根这般顶级天赋。
一想到林仪那张脸,秦榛就觉得自己的胃开始闹情绪了。
生理性的恶心很难压抑。
前尘一了,她不欠谁,她不是那个濯灵宗的舔狗君知意。
她如今是秦榛,月华宗的秦榛。
且不说上辈子的那些破事了,就是那张人皮面具......那玩意儿真的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她当初在最后的时候连江翊那张让她心动数次的脸都不想看,为什么要去搞这么一张破面具,难不成真如话本里编的让她顶着林仪那张脸和江翊探讨生命大和谐这件事情么?
不行,不能想,一想她的胃又开始造反了,这是多埋汰自己啊。
恶心!
你们这些写话本的怎么什么都能扯到一起啊,摔!
秦榛有点想把自己收藏的那些相关话本给人道毁灭。
虽然没人知道她就是君知意,但就是有种淡淡的社死感。
唉,头疼,烦。
梁宗主觉得自己这个宗主好像威严差了点,但看着面色不太好的白九霄还是没敢吭声。
白九霄尽管心中还是对秦榛十分担忧,但毕竟鬼面娘子一事更为要紧,也就无从分心。
算了,先处理眼前正事,早些处理完早些回去照顾徒弟。
你说他养个徒弟容易么。
主殿内气氛严肃,各抒己见争论不休,半天都没定一下一个可行的具体方案。
偏殿瘫软了腰肢靠着的秦榛继续双目放空,眸光散开没有聚焦,脑子里三辈子的记忆还跟滚筒洗衣机似的搅合着。
耳边还能听到从主殿那边传来的声音,一时平静一时慷慨激昂,好像还有点乒乒乓乓的切磋声然后就被镇压下去。
秦榛揉着太阳穴,她知道这些宗门的人商量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开会这种事情,无论哪个世界都是又臭又长还一时半刻得不到任何有用结论。
不过她能肯定一点,鬼面娘子上次出现被重创后逃走,她上辈子的那些熟人们可是追踪了数月都没能找到她的藏身之处,当时她就有了一个猜测,可惜这个猜测没机会说出去。
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藏身之处,因为无处不是她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