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找找感觉。
一回来就松懈了,睡了一天觉,被红姐骂不自律,硬生生丢进健身房感受了两小时自律人生,出来腿都是软的。
他闭上眼睛,回想着在大戚的日子。想着想着,就想到了……纪彦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是没亲眼见过,但他就是能想象出来。
纪彦行跟他的性格一点都不一样,纪邀是习惯性话痨,随时可当段子手,而纪彦行,能用眼神儿不开口,能说三个字儿不说四个的主儿。
就是这种看人一眼,别人都痛不欲生的感觉,保持住!
看见纪邀一人在休息室闭着眼也不说话,安然也不在旁边,扶阳三步并作两步跳过去,一拍纪邀肩膀:“嘛呢兄弟,吸收魂环呢跟这儿?”坐了十分钟没动了。
纪邀睁眼看他,扶阳吓了一跳:“行哥?”
那眼神分明就是纪彦行的。
纪邀心中给自己比了个耶,看来很有成效,面上还是继续装下去,能骗过扶阳,那自然也能过导演的一关:“嗯。”
“不是,你怎么又回来了。”上次不说半个月换一次?
纪邀冷静道:“不知。”很好,纪邀你非常好!咱就是说你非常纪彦行了!
扶阳没怀疑:“你压学长戏的事儿我可没告诉蕉蕉!够意思吧!”
压学长戏?他还有这本事呢?难怪导演对他那么满意,也是,比不来,人家本来就是戚太–祖本祖。而他,二十一世纪非主流子新新人类,怎么可能不下一番苦功。
表情可没他心里这么丰富,只是轻轻皱眉,“嗯”了一声。
“实话实说我也觉得邹以诚不怎么样,也不知道蕉蕉喜欢他什么,那眼神儿不好,没治。”
呵呵,很好,眼神儿不好是吧,你接着说。
“戏没行哥你演得好,长得没行哥你好看,家里背景……嗨不说了,自己品味,对蕉蕉看着像是也没那个意思,也不知道纪邀他自己咋想的。”
学长家里条件是不太好……所以是他本人长得跟纪彦行不一样吗!怎么没见你平时这么吹我?是我不配了?行啊扶阳背后说我坏话,我记住你了。
“嗯。”纪邀现在是真不想说话。
“哦对了行哥,过些天就是校庆了,大三的学长问我你要不要参加,让我替你报名,算算时间那会儿本来应该您老人家在,然而我行哥这么大排面儿,能参加这玩意儿吗还给他们演节目?开玩笑呢!我就没报。”
算你脑子灵光。
扶阳没说的是,既然行哥这会儿过来了,那之后纪邀就差不多该回来了!不坑他……不帮他一道那是兄弟吗?
于是赫然帮纪邀报名了:独舞。
整这么一手,兄弟你马上就妻妾成群!不用吊死在那个学长身上了!就问你够不够意思?!
纪邀如果知道,应该会当场锤爆他的狗头。
当然扶阳要是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应该会先把自己捶死也好过被行哥打死。
这都是后话。
纪邀整整一天没被扶阳发现,果然周导也觉得满意了。
不就是演两层吗,他可以的!一天之间,感觉自己的演技拔高了一个谜一样的水准。
假装纪彦行,也没有想象得那么难嘛。
“行哥!我今天演了你一天!”明天可能还会继续演。
“嗯?”听着纪邀有些兴奋的语气,纪彦行不自觉勾起唇角。
“扶阳都没认出我,听说你还压学长的戏了?”他把杯子放在床上,换了个趴着的姿势放松身体:“这几天听说他请假了,也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纪彦行没说话。
“行哥?”
“我在。”
“怎么不说话,你这会儿跟扶阳秘密越来越多了。”他把埋在被子里的脸抬起来道:“你都不知道,导演说了我好几天了,怕你笑我一直没跟你说。”
“那现在怎么跟我说了。”
“当然是因为老……因为我演技提升了啊!”他没敢跟纪彦行说“老子”,但你以为你咽回去行哥就听不出来了?
他欲盖弥彰:“你那边儿怎么样啊。”
纪彦行把今日发生的事跟纪邀讲了。
疯批,真是个疯批,傲木嘎他真不怕溅自己一身血,也就是纪彦行,他可没见过人脑袋滚到脚边儿,他腿软。
“你也站得住,我不行我不行,牛批还是行哥牛批,机智勇敢。”
纪彦行却觉得,别看他嘴上认怂心里也认怂,但如果真是纪邀,他也能强忍镇定站得住。
就凭他身上套着七皇子的壳子,他必定可以。
说来他可以的话,也是因为自己?纪彦行不知道为何有点高兴。
纪邀知道的话,必定说他全靠脑补,自作多情。
“你养了猫?”丸子正在他脚边滚来滚去,只要不上床不沾在身上,纪彦行也由着他。
“你说丸子?”纪邀来了精神头:“你可别把它扔了啊,它太小,而且它吃很少很乖的!”
“不会。”而且,像我。
“那就好。”他舒了口气,随即又想起来:“不过你也别抱它啊,我试过了,你也过敏……千万别碰它知道吧,很痒很难受的。”
“你在关心我?”
“是啊。”起疹子真太难受了。
纪邀在关心他,他承认了啊。
“蕉蕉。”
“啊?你在叫我?”他不都是喊他大名的?
“嗯。”
“为什么突然这么叫我啊。”
纪彦行眼神左右转了转,随意道:“觉得可爱就叫了。”他清了清嗓子:“不行吗。”
可爱?纪邀觉得有点惊悚 ,嘴上还是说着:“行,怎么不行,行哥您是老大,您叫什么都行。”他还得指望着纪彦行回来帮他好好拍戏别撂挑子呢。
纪彦行觉得,纪邀好像每天都会比前一天更有趣。
而且,炸酱面的确很好吃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