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忧虑,我就是真的想去找他玩儿,他应该想不到我敢去找他,以为我躲着他还来不及,这不好玩儿吗?”纪邀声音里透着坏坏的味道。
“扶阳的事,谢谢你。”
“谢我?”纪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最近怎么总谢我,行哥您别这样,我怪不习惯的。”他突然意识到:“你知道了?”
“嗯。”他知道了,关于扶阳原本的结局。但他现在心思落在了纪邀那句“行哥”上,跟扶阳喊他的感觉,好像不太一样,有些特别,具体是哪里特别……大概是特别好听?
纪彦行跟他说了一些关于扶阳的小秘密,纪邀听得很开心。
“我跟你保证,他会活得好好的,”纪邀认真道:“我也不想他死。”
纪彦行半晌才说:“明日还要拍戏,洗澡睡觉了。”
“嗯……”等会儿?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么些天都没意识到,甚至自己洗澡都没意识到的问题:纪彦行跟他换了灵魂,所以现在纪彦行洗澡的话,看到的是他的身体?
“你洗澡的时候闭眼。”
纪彦行突然觉得好笑,知道纪邀想了什么:“你不是也看了,这很公平。”
“啧,别废话啊,闭眼就是闭眼。”
纪邀自己是个弯的啊,纪彦行走了之后,他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可能是腐眼看人基了,本来男生一起洗澡都没什么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唾弃自己三秒钟,自己有的人家也有,自己没有的腹肌人家还有,怎么看都是人家更吃亏一点,好像是自己太矫情了。
纪彦行进了酒店的浴室,长腿跨进浴缸里,浴缸正对着,是一面为了让空间看起来更大的,很大的落地镜。
他从前没有注意看过,直到纪邀今天提醒。
纪邀的身体相比起他的,好像更软一些,但好在还算是强健,不影响他的身手。
他伸手戳了戳肚子上的软肉,想着是该好生锻炼了,但意外的手感还很好。于是很诡异地又戳了两下。
纪邀的身体和自己常年习武的身体不同。柔软,白皙,但同样比例匀称。
一模一样的一张脸,纪邀的灵魂就能透着年少未脱的稚气,而纪彦行就是气场强大让人不敢近身的存在。
浴室里水气蕴氤,蒸腾着看不清,纪彦行一人在此,居然都能带着几分旖旎的味道。
他闭上眼把自己沉浸在水底,这样应该就,不会再乱想些奇怪的东西了吧。
“殿下,不好了殿下!”
德保眉头一皱,看着自己派出去,现下回来报信的小厮:“来人,掌嘴,这话也是能在主子面前说的?”
“等会儿,”纪邀伸手制止,“先说什么事儿。”
“陛下邀了众位大臣,各家的王孙公子进宫。”
纪邀喝了口茶,疑惑道:“这有什么不好了的。”这哪儿也不挨着呀。
“可陛下是说,七皇子满十八了,要选妃。”德保挥了挥手让他赶紧下去。
“什么玩意儿?”选妃?还是一群男的?合着纪彦行他爸也知道他克妻还特意找了一堆男的来选?
纪邀觉得自己眼冒金星。
可惜他星星还没冒完呢,就看见有人从自己家后门儿提着剑冲进来,唰地一下横在他脖子上。
“纪邀!你要是敢给他选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放在府里,我势必要杀了你!”
德保慌忙跪地:“使不得啊!扶小将军!”所有暗卫都从角落里冲出来,拔刀相向。
一把剑横在你脖子上就问你慌不慌?反正纪邀是慌的。他强忍着镇定:“扶阳,你能不能有话好好说,动粗是野蛮人的行为。”
扶阳许是气上头了,冲着暗卫们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他不是你们的主子?还真都是听话的走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个领头的出来:“主子前几日告诉我们,不认人,只认令牌,有令牌便是主子,不可多嘴,违者格杀勿论。”他们都曾是死里逃生的人,接受七殿下的严格的训练,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最重要的,就是听话,闭嘴,以及绝对不能背叛。
扶阳额头的青筋直跳,还真是有够轴的!但转念一想,纪彦行之意,他是同意纪邀调遣他的人?还帮着纪邀隐瞒他的身份?
扶阳一把扔了剑,像是怒纪彦行不争。
纪邀示意众人退下,德保也起身,但还有些防备的神情看着扶阳。
纪邀过去拍拍扶阳的肩膀——
“别碰我!”他就是不能接受自己兄弟为什么突然变成另一个人了,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偏生他还动不得这个人,这才真是百感交集:“纪邀,我警告你,彦行不在,你若胡来,我必杀你!”
纪邀不着痕迹把那把剑踢远点。他不想大好青春没被敌人杀了反而被自己人搞死了:“我做过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儿没有?”
好像还真没有。
“我说了我要选妃吗?”
好像也没有。
“咱也不知道你这小道消息都是哪儿来的,你可比八方馆灵多了。”这性子真是比他还冲动:“我不会选妃,不会给纪彦行塞一堆不三不四的人进府里,也没有什么你想的对他不利,取而代之,我自己的命还捏在他手里呢。”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吧?
所以他和纪彦行是相互制衡?也就是说他不会对纪彦行不利。
扶阳的神情有些松动。
“要说目的,我也有。”扶阳一下又戒备起来,就看他指了指头顶说:“我要送纪彦行上那个位置。我们互利互惠,他也在帮我做事情。”
这个理由,不足以让他信服。纪邀从袖子里拿出一只九彩琉璃杯。
“这是他最宝贝的东西!你怎么敢碰!”
“因为有一只在他那儿。我们通过这个联系,只不过你听不到而已。”他有些嫌弃地看杯子一眼:“但这东西,时灵时不灵,不怎么好用。”
纪邀转过身看他:“你小时候在将军府门口的第三棵柳树下埋了一壶你父亲的好酒,原本想着藏起来喝,结果被不知道什么人挖走了。”
“你怎么知道!”这事他不曾告诉任何人,纪彦行也不知道!除非?他瞪大了双眼。
就见纪邀点点头笑道:“是的,纪彦行说他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