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像她那副善良看起来有些蠢的样子是谁宠出来的?”海因里希想起郁栀那双盈满了雾气的眼睛,嗤笑一声,“放心吧,她的哥哥会保护好她的。”
郁栀是这样,在中/国工作久了的一个正宗的德国人也是这样,他忽然想起似乎就在不久前汉斯他们在街上碰见路德他们时挑刺的话‘中/国人可都是些善良过剩的家伙’。
“太好了,我和她的父母都能放心了。”
“在替她担心之前,您还是先为自己好好着想吧。”海因里希抬手将帽檐压得更低了些,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他此时已经转过身,拉贝先生只听到带着点嘲讽意味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海因里希揣着信回到了家,是郁栀来替他开门的。姑娘对她很勉强的笑了,又回到了客厅坐下,路德维希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正温柔的对她说些什么,这姑娘则一副乖乖女的表情,也在认真听着。
海因里希也不急,就翘起长腿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一边用手指磨着信纸上面的毛边,一边也在听着兄妹两人的谈话。
“嘉妮,我听海因茨说你想去看望约翰·拉贝先生?”路德维希也不避讳好兄弟的在场,直接开门见山。
“是的…”郁栀偷偷瞄了眼旁边的男人,乖乖承认。
“我听说了南京的一些事,也理解你的心情。”路德维希斟酌了一下词句,“我不会试图尝试让你理解大国之间复杂的政/治关系,你不应该被卷入这些。但我想让你明白,这其中确实有一些纠葛”
啧…有妹妹的男人,海因里希在一旁笑话路德维希。同时也重新掂量了下自己的身份,又暗自叹起气来 ——他上午可才刚刚跟沃尔特自白过呢。
“海因茨,你要和嘉妮说什么?”过了一会,兄妹两人终于谈完了话,齐齐把目光向他投来。
“你会高兴的。”海因里希看向郁栀,扬了扬手中的那封信。
郁栀看着那封信,她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会是谁呢?透过暖黄的灯光,纸上的墨迹一跃一跃的映在了她眼中。小心的从男人手中接过那封彷佛还带有他余温的纸张,看着单薄的皱巴巴的一张白纸,她皱了一下秀气的眉。
“这只是一张便条,还算不上信。身份敏感的人员通信必须经过盖/世太/保的审核,我没有窥人隐私的习惯。”海因里希对郁栀的误会有些不爽。
“抱…抱歉。不过,身份敏感的人…”郁栀对于自己的心思被男人看破有些不好意思,她现在仔细的看看,有些惊讶的捂住了嘴,“这是拉贝伯伯的信!海因里希哥哥…你”
“拉贝伯伯?”路德维希也听到了,他转向海因里希,“海因茨,你去见了约翰·拉贝先生吗?”
国内战/场,和她同龄甚至更小的年轻人目光决绝,告别父老,投笔从戎,以身许国。海外华侨,变卖家产捐赠物资,抑或奔走呼吁关注日/寇暴行,不改赤子之心。
军人保家卫国,医者救si扶伤,笔者针砭时弊,无论什么时代,永远都有人为这个国家挺身而出。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有家人,有朋友,却依然选择了赴si。
即便是像约翰·拉贝先生这样的国际友人,都不遗余力的支持着中国的
就连她的父亲都是一名出色的爱国将领,都说虎父无犬女,她总不可能在家里这样待下去,这样待在象牙塔里一辈子。她也想做些什么。
“孩子,我只能为中/国做这么多了,接下来的路,得靠你们自己走了。”
一个疯狂的想法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