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文本来以为他们是要搭飞机去美国,结果拉尔却把他带到了魔法部。
就像各国政府之间都有联系,魔法界的政府之间不止有合作和联系,他们的“机场”也在他们的总部里头。不过说是机场,其实也不过就是几个专门用来跨国飞行的飞路网火炉而已。
反正,盖文就很不喜欢像脏衣服一样在洗衣机里滚来滚去,最後踏出壁炉的时候还因为重心不稳而吃了一口灰。
为什麽魔法界就不能用龙啊,飞马啊这些魔法生物来作飞行坐骑呢?这样才有魔法世界应该有的气氛啊!
「你没事吧?」拉尔好了一点後便过来拉他,两人互相扶着对方一起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美国魔法国会的总部。一离开了那道被施了魔法的大门,属於异国大街的氛围和声音便扑面而来,盖文不由抬头好奇地环视起四周的风景。
伦敦历史悠久,处处都有古迹,走在大街上就像走在一本活着的历史之中。而相比之下纽约就没有伦敦那麽古色古香,但是却特别抢眼,钢铁大厦反射着耀目的阳光,各色广告牌占据着高位企图抢占行人的目光,走在大街上会有种感官被各路资讯不断侵占的感觉。
探索的心被勾起後,盖文完全顾不上为陌生环境而感到局促不安。然而拉尔乾咳了几声,打消了他的兴致:「我们还是快走吧,我们快要没有继续悠閒的时间了。」
拉尔拉着他的手腕有些焦急地行走,路上还对他说:「说实话,我没想过会在巫师的地方找到你,这本来不应该发生的……」
「你说的是什麽意思?」盖文皱起眉头,想尝试能不能挣开他的手,然而拉尔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遭雷劈:「盖文,这个夏令营,其实是你的母亲希望你去的。」
母亲。
一个很陌生的词汇,但仍然让他全身的鲜血涌上了脑壳。
「什麽?」他震惊的看向拉尔,「我、我的母亲?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说这是遗言?你认识她?」
「不是,两个都不是。」拉尔摇了摇头,「至於认识……我是知道她,但不认识她。」
盖文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拉尔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巴士站,此时已经有一架巴士刚好停在了车站旁,拉尔见此便连忙推着他上去。
「请问你可以说清楚一点吗?」在车子上找到位子後,盖文仍然试图从拉尔的口中再挖出一些线索,「为什麽我的妈妈会突然想要把我送到这个夏令营?这有什麽意义?」
拉尔摇了摇头,他有些为难地说:「抱歉,盖文,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如果现在就让你知道得太多的话,就会有很大的麻烦……不过我可以给你看我的名片。」
他递给他一张看着是手写的名片,盖文接过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守护人拉尔?马丁尼斯混血之丘长岛”。
盖文又抬头看着拉尔。他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去问这个奇怪的青年,但是青年的注意力已经不再放在他的身上了。他那双深绿色的眼睛正神经兮兮的环视着四周,活像是一只在大草原上警戒着随时都会出现的捕食者的羊。
盖文泄气的倒坐在他的椅子上,由於力度过大还引起了後座乘客们不满的声音,但是他无暇顾及这些,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很乱,连带着心里也被搅得一团乱。
母亲。
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个人。
他一直都觉得他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了,这十多年来他都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生活,接受了自己是一个残破的单亲家庭里的孩子,但是拉尔一句话把他的心整个搅乱了。
如果他的妈妈还在,假设,她还在。他对自己说。如果她真的还活着,那为什麽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为什麽她从来都没有来见过他哪怕至少一面?在他最需要母亲,最渴望母亲的时候,她又在哪?
这种种问题几乎要把他的心塞爆,那些复杂的情绪让他难受至极。他就像个愤世嫉俗的孩子一样缩在坐椅上,没有再说话,周身都写满了抗拒,只要拉尔再和他说什麽和妈妈有关的东西他就要用身上的尖刺去全力拒绝。
然而,拉尔似乎已经看惯了这种态度,所以他什麽也没有说,把他晾在座椅上让他自己先冷静下来。巴士毫不停顿,穿过了好几条繁荣的街道,即将驶上高速高路。然而就在此时,拉尔的鼻子突然皱起来,像是突然嗅到了一条从没洗过的臭袜子一样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抬起头,倒抽了一口凉气:「诸神在上,我们要有麻烦了。」
他才刚这麽说,整架巴士突然就一阵激烈的摇曳。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动物突然从某条小巷子中跳了出来,狠狠的扑上了巴士的车顶。坐在车厢里的盖文只能看见一道黑影一闪即逝,随後他们头顶上的车顶便凸出了四个巨大的爪子印,在乘客惶恐的尖叫声下,拉尔抓住了盖文的肩膀:「盖文,我们要跑,必须要快!它们发现你了!」
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一只熊爪一样大小的黑爪出现在车门附近的天花板上,这只爪子抓着车顶,硬生生的把车顶上的裂缝撑得更开,随後一个巨大的、有着猩红眼睛的狗头从裂缝里冒了出来,带着浓重的恶意。
因为突然的变故,巴士的司机在惊吓之下踩到了刹车制,巴士在一个花店的正面紧急停了下来。在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盖文看到拉尔拿出了一件东西——是一个芦笛,在这麽危急的情况下,他把芦笛放在自己的嘴边,吹出了一连串轻快的音乐。
本来盖文还对拉尔对狗吹笛的行为大为震撼,但是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花店里的植物在音乐的驱动下突然爆炸式生长,无数的枝桠冲去了车顶上的黑狗,同时还有更多粗壮的枝桠把巴士另一边的玻璃打破,并撑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足够让车上的所有人跳车逃亡。
尽管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事件感到错愕,但是盖文立刻就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要做些什麽,他帮忙把车里的一些难以移动的老人小孩搬出车外後便和早已跳出巴士继续吹笛的拉尔汇合,二人趁着黑狗还在和植物搏斗时一起向远方跑去。
「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