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糖葫芦,叶昭没吃,给了他娘和望舒。
娘俩还没说什么,叶国晏嫉妒不已,不平衡道:
“你爹天天接送你上下学,不记得了?”
“别骂哥哥。”望舒得了好处,笑眯眯地给叶昭求情,将糖葫芦举到叶国晏嘴边,“爹吃。”
叶国晏嫌弃地看了眼沾了口水的糖葫芦,逗道:
“我不吃你的,我想吃你娘的。”
望舒顺着叶国晏的眼神看去,遗憾道:“那我没办法了,爹问娘愿不愿意吧。”
然后飞快地将糖葫芦撤了回去,狠狠咬了一大口。
然而糖葫芦表面的糖衣被舔干净,只剩酸的山楂,把她酸的呲牙咧嘴。
顾珍乐着找来帕子,“太酸了吐出来,牙酸倒了。”
望舒却没吐出来,嘴里着火一样翻腾几下,囫囵着咽下去了。
顾珍看着就口齿生津,赶忙道:“喝点水。”
水把酸味冲淡,望舒不忘对叶昭道:“哥哥好吃!”
“小马屁精。”叶国晏点了下小姑娘的鼻子,“就你会哄人。”
“不是哥哥好吃,是糖葫芦好吃。给娘买,给你买,不知道顺路给爹带,真是伤心。”
叶昭听着他爹幽怨的语气,一阵好笑,一支糖葫芦而已。
叶国晏可不是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人,否则也不会愿意妻子只生一个。
一支糖葫芦两三文,就外面的糖衣甜甜的,他如果喜欢早自己买着吃了。
“爹,估计集还没散,我托人去集上给你包圆了。”叶昭大气道,“我有钱。”
叶国晏推辞道:“那多费钱,多不好意思,你以后记着爹就行。”
“所以要赶紧弥补,为了我尊敬的父亲,是儿子该做的。”
叶国晏语塞片刻,对妻子告状道:“你儿子长大不好玩了。”
叶昭:……
他是习惯他爹有多欠了。
顾珍就着糖衣和山楂一起吃,她还喜欢山楂酸甜的味道,含糊道:“那是你玩不过他了,我儿子比你聪明。”
叶昭点点头,表示同意。
于此同时点头的还有望舒。
叶国晏被怼,只能挠挠身边望舒的痒痒肉,报复道:
“才多大,你就不跟爹站一起,跟你小相公欺负你爹。”
叶昭翻了个白眼,就说这爹欠不欠。
还是顾珍问及糖葫芦的来源,得知是二房的虎哥儿,顾珍惊奇道:“虎哥儿今天不是没跟二哥去集上?”
叶国晏松开望舒,懒懒道:“跟村里人去了呗。”
“我二哥二嫂节省,虎哥儿怕钱给没收了。”
叶国晏熟知儿子的个性,手松得很,让虎哥儿带糖葫芦肯定多给钱了。
儿子的作风,叶国晏初觉也很新奇,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总是气定神闲的,明明叶家也不是啥有钱人家。
叶昭若是知道他爹的疑惑,估计会在心里默默感谢祖国的强大。
现代物质生活丰富,普通人也能活得有尊严,他读博的补助也够他不愁吃喝。
*
离年三十越近,仁水村过年的气氛也越发浓郁。
叶昭没想到村里竟然有人登门求字,还诧异了一瞬,他前世没学过书法,刚开始学,字顶多算个工整,真拿不出手。
他还没说话,一向谨慎的爷爷叶满仓却应了下来。
“鸡蛋拿回去,拿上红纸就是,几个字不当什么。”
叶满仓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挡在小孙子面前,佯装严肃,但嘴角上扬的弧度难掩他的骄傲。
往常村里人要么集上买写好的对联,要么求他哥村长叶满谷写,没人找到他家。
两个鸡蛋还是放到了桌上。
“给你三爷好好写,写个吉利的。”
叶三爷离开,叶满仓也没让孙子走,“一会儿还有村里人来。”
果然叶三爷走没多久,村里更多人家闻讯而来。
报酬也差不多,没有拿钱的,要么是鸡蛋要么是粮食。
“比集上写的好,还便宜。”
“一幅对联好歹要五文钱呢。”
叶昭:……廉价劳动力竟是我自己。
叶昭一写就写到了年底,等他出门拜年,仁水村八成对联都是他写的。
年初一走亲戚,仁水村村里人都有了谈资。
叶昭在院子里散步,都有人拉着亲戚来看他。
大年初二,回娘家。
叶家的三个儿媳妇,一个孙媳妇都要回娘家。
老赵氏一人准备了个篮子,里面放着肉、蜜三刀、蜜桔和红枣,每样有半斤左右,都是好东西,在乡间已经很拿得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