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哥儿,看爹娘给你带回了什么?”
叶国晏一回家门便大声喊,叶昭听见他爹的声音扔下书开门,只见他娘怀里抱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
“你妹妹,好看不?”叶国晏放下怀里的东西,见儿子愣在原地,不禁逗弄道,“以后不能欺负妹妹。”
叶昭给他爹一个无奈的眼神,小姑娘看起来比他年纪还小,但绝对不可能是他爹娘的崽。
虽然读书后,叶昭主动要求自己住,不再跟他爹娘睡在一起,但他娘怀没怀过不可能瞒过他。
在仁水村,叶国晏也是个奇葩,家家户户讲究多子多福的时候,叶国晏和顾珍只生了一个病歪歪的儿子。
按理说叶家条件好,叶国晏还是县里干活的能耐人,大儿子这般病弱,都不一定能长大,早该急着生二胎了,但叶国晏和顾珍没有,一心一意养着好大儿。
村里人只当是两人格外疼爱大儿子,随着叶昭身体好起来,劝顾珍再生几个的亲戚又多起来,李氏也仗着给叶家生了两个大孙子给二房三房上眼药,但顾珍不想生,都被叶国晏堵了回去,“一个养好都不容易了,哪有银子生第二个,长大娶媳妇家里都没地住。”
李氏闹得个没脸,大房家旺要娶媳妇,肯定要有一间房,但大房的家盛比家旺小不到两岁,紧随大哥其后也要娶媳妇。
叶家九间房,正房三间,居中为堂屋,日常待客、吃饭都在这,东间是老两口的卧室,西间是厨房。东西厢房各三间,东厢房三间一房一间,西厢房则是孙辈长大住的地方。
按理说要公平,西厢房自然也是一房一间。不过二房叶国平先生了俩闺女,唯一的儿子家兴只比叶昭大了一岁,二房三房孙辈娶媳妇还早,李氏自然惦记上了其他的房子。
只是叶昭来了以后,实在不习惯跟父母住一起,他爹娘还年轻,夜间亲热都要等他睡着,所以趁着读书的借口,搬到了西厢房。
李氏见三房占上了一间房,心中着急,可自叶昭去县里读书后,叶满仓就对小孙子寄予厚望,李氏再有能耐也不敢光明正大将叶昭赶出去,如此就只剩二房的那间西厢房。
九月秋收完,叶家旺定下了邻村钱家的大闺女,年底完婚,李氏就以给家旺布置婚房的借口,要让家盛搬到另一间厢房,说的好听是借住些日子,等家旺完婚就搬出去,但二房也不是傻子,小赵氏早将这间房当成二房的了,推拒完当晚就让虎哥儿也搬去西厢房住着了。
李氏算盘落空,脸黑了好几天。
敢给他媳妇上眼药,叶国晏张嘴就朝李氏最心疼的地方扎。
“我爹从哪抱来的小孩?”
顾珍已经将小姑娘放了下来,只是小姑娘显然怕生,眨巴着大眼睛搂着他娘的腿。叶昭从荷包中取了块蜜饯递给她。
小姑娘小脸尖尖的,白嫩清透,一双墨色的眼眸,纤长的睫毛在眼尾落下小片阴影,鼻梁秀挺,年纪虽小,但已能窥见长大后的美貌。
他爹他娘相貌都不错,叶昭结合了两人的优点,自幼就被夸好看,他偶尔早上洗脸的时候还畅想过长大后赢个才貌双全的美名,但比起小姑娘的天生丽质还是差一点。
叶昭倒不至于嫉妒,这世上对男人远比女人宽容,看见漂亮小姑娘也心软软。
小姑娘先看看顾珍,顾珍鼓励地点点头,她才接过蜜饯,小口小口的吃着。
顾珍心知儿子早慧,也没糊弄他,“县里不是打了个拐子窝,有一男一女逃出去扮作夫妻藏在庙里,这小姑娘被用来引人耳目,咱们知县大人火眼金睛,顺藤摸瓜在庙里抓住了,这姑娘找不到爹娘只能养在庙里。”
和尚庙哪能长时间养个小姑娘,找不到亲生父母只能给小姑娘找个养父母。
于是趁着庙会人多,和尚们就想给小姑娘找个好人家。
叶昭了然,怜悯地看了眼小姑娘。
普通人家的姑娘长得漂亮不一定是好事,而这姑娘更惨,没爹没娘,年纪又小,这般美貌无异于小儿抱金闹市。
顾珍拧了个帕子给小姑娘擦了擦脸,“县里刘麻子他家是杀猪的,跟和尚说要收养这姑娘,他家条件好,但他家有个傻儿子,这姑娘哭得厉害,我就心软给带回来了,养几日看她爹娘能不能找过来吧。”
这时候闺女不值钱,要收养小姑娘的要么是想卖了,要么就是家里穷得不得了当作童养媳。
小姑娘脸擦干净,皮肤越发细腻白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我看难,那群拐子不是本地人,流窜作案,指不定从哪拐的孩子。”叶国晏捏了下小姑娘的脸颊,害得人家眼睛泛起雾,见势不好,赶紧从儿子荷包捡了块蜜饯来哄,“小脸都饿尖了,肯定被拐有段日子了,家人要能找早找来了。”
现代被拐儿童的父母寻找孩子尚且千难万难,更何况是交通音信不便的古代。
叶昭想想自己一年前被系统冷不丁拐到古代,再看小姑娘难免有同命相连的感觉,见他爹手贱,干脆将荷包里的零嘴都倒出来哄她。
小姑娘也好哄,含着蜜饯乖乖靠着顾珍,只是一直不说话。
叶昭只能问他娘:“她叫什么名字?”
“拐子给她喂了药,失忆了,和尚给了我们个荷包。”顾珍从姑娘身上摘下,“估计跟她身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