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男深吸一口气，头埋的更低：“对不起，是我不该……骚扰你。”骚扰两个字咬的很重。

褚琮之扬了扬下巴示意那边的两个女生：“还有她们呢。”

情书男换个方向接着道歉：“对不起。”

道完歉，戚燕象征性地各打五十大板：“好了，正好赶上元旦放假，停课反省就没必要了。陈送交两千字检讨，翟志五千字，开学带给我，家长们还有问题吗？”

宋怀玉点头，胖女人也不敢多说，只能跟着点头。

胖女人带着情书男还没走出办公室，戚燕就叮嘱女孩们：“下次遇到这种事要提前告诉老师处理，不要自己动手，记住了吗？”

情书男的身影一僵，女孩们拖着声音回答记住了。

随后就听见胖女人在办公室门口的斥骂声，不知道是在骂情书男还是指桑骂槐，不过女孩们都不在乎就是了。

戚燕看了一眼表，示意家长没来的女孩们可以回教室继续联欢，又跟陈送交代了一下下次绝对不能冲动动手，告诉宋怀玉她们可以自行决定是参加联欢还是直接放假。

褚琮之和凌湛并肩走出办公室，凌湛罕见地开始关心陈送：“她不会被家长骂吧？”

“应该不会，”褚琮之回想了一下宋怀玉的眼神，“她姐对她挺好的，不会因为这种事跟陈送发脾气的。”

凌湛轻应了一声。其实她不在乎陈送会不会被骂，她只是在想今天如果不是陈送出手她也一样会动手，反正情书男是逃不过一顿打的。

教室里的元旦联欢显然已经过半，前门堵着准备下一个节目表演的同学，后门倒是开着，拍照录像的同学站在后门，褚琮之和凌湛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座位，更何况进去接着参加元旦联欢。

褚琮之和凌湛对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看起来我们进不去了。”

凌湛一派无所谓：“那就在外边等会儿吧，反正现在校门没开也出不去。”

褚琮之点点头应下，转身朝栏杆走了两步然后把自己挂上去，又突然想起来什么用手摸了一把漆成深蓝色的栏杆，手上干干净净，又放心地把胳膊搭上去，凌湛觉得她现在很像一只落在栏杆上的鸟，黑色的羽毛沉稳低调。

褚琮之百无聊赖地看着教学楼下干枯的四面延伸的树枝，她很少有这样放空的时候。她早已习惯按照父母的安排列出一个又一个to－do list，然后把自己空闲的时间填满，并且美其名曰充分利用时间，以便她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考上之后呢？褚琮之没想过，但父母一定会有下一个为她制定的规划，她只需要向前走。沿着面前的路向前走。

身旁的栏杆一声闷响，是凌湛也靠过来了，她背对着栏杆，顺手拨弄自己的长发以防压在栏杆上，迎面的风送来一阵冷空气的味道，夹杂着女孩身上的微弱的洗衣液香气。

凌湛生的漂亮。褚琮之一直这么觉得，如今转头看着她的侧脸更这么想。

凌湛舔了舔嘴唇，放在衣兜里的手手心早已湿润，衣兜里的纸盒边角硬硬的硌着她的手心，指腹在盒子的表面拂过，她轻声唤：“琮之。”

褚琮之转头，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流露出些许疑惑。凌湛几乎能从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凌湛把小巧的红色盒子递到她面前，说：“新年快乐。”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只钢笔。缠绕在笔尾端的桔梗在金属外壳上显得低调而沉默。

－

宋怀玉从办公室出来之后问陈送怎么安排，陈送说直接回家，她还记得宋怀玉要参加晚上的公司年会。

宋怀玉看了一眼时间，回去做饭估计来不及了，准备直接带陈送拐去了附近商场吃火锅。

上了车之后，陈送才小声道歉：“对不起啊姐姐，我又惹麻烦了。”倒不见得是真心认错，只是陈送知道，抢先道歉卖乖可以增加对方好感度，这招她百试百灵。

宋怀玉忍不住笑，她从前视镜里看见陈送毫无歉意的眼睛：“别装了，你有在后悔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