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点,”陈姝野实话实说,“先进去吧,我收拾下外面。”
她打开门锁让陶玖先进去,自己留在楼道里把外卖装进袋子里拿回来扔进垃圾桶。陶玖简单洗漱后换了睡衣,有些闷闷地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忍不住小声说:“你回来这么晚。”
“对不起,”陈姝野感觉心里微微刺痛,“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直接打电话给我好吗?我会回来的。”
她怕陶玖误会尽量放软了语气,陶玖只是乖乖地说了声:“我知道了。”陈姝野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没有在抱怨,只是想撒娇。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睛直勾勾望过来,目光像是也能勾引人一样。陈姝野走过去把陶玖抱进怀里,亲了一口她的眼睛。
酒气随着陈姝野的呼吸弥漫在空气,陶玖也觉得自己变得醉醺醺,抓着陈姝野的手亲她的手指。
陈姝野低声问:“等的时候在想什么?有没有怪我。”
“没有啊……只是想快点见到你。”
在陈姝野怀里静静地倚了一会儿陶玖就开始打瞌睡,陈姝野只能将她拦腰打横抱起送到卧室。陶玖睡得并不安稳,被放下时就迷迷糊糊地醒了,抓着陈姝野让她和自己一起躺进来。
“你这份工作好辛苦啊。”陈姝野忍不住叹了口气。
陶玖把脸埋在她胸前:“是啊……好想辞职。”
“想的话就辞掉吧,”陈姝野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好休息,就算不工作的话也没关系。”
陶玖想,如果不是遇到你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家了……但又一点也没有后悔的感觉,反而悄无声息地笑了笑。
她抓着陈姝野的衣服蹭了蹭:“好困,醒来再说了。”
可第二天醒来时陶玖发起了高烧,浑身酸软无力,连坐起来都没有力气。陈姝野请来了社区诊所的医生来到家里为她挂吊瓶,药水一滴滴顺着细长的透明导管流进青色的血管里。
陶玖身上烧得滚烫,脸色苍白,眼尾泛着酡红,双眸雾蒙蒙的像是含着水汽,就连这个时候她都不忘记虚弱地对守在旁边的陈姝野说:“……替我和经理请个假。”
“好,好,”陈姝野拗不过,言听计从拿起她的手机,“哪个号码是?”
“通讯录里,叫林露的那个。”陶玖说完就又闭上眼,像是终于安心了。
陈姝野无奈地皱着眉,还是拨通了电话。刚被接听的瞬间一阵尖锐又喧闹的声音传了过来,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陈姝野连忙把手机拿得远了点。
林露气势汹汹地责怪:“陶玖你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这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意味着什么?”陈姝野冷淡地开口,声音里隐隐约约有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意……”林露猛地停滞住,立刻收敛了,她像是呼吸困难那样重重喘气,脱口而出,“你是,陈小姐?”
陈姝野的语气仍然很平静:“嗯,陶玖生病了,我帮她请几天假,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林露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像是牙疼那样“嘶嘶”地倒吸了几口冷气,几乎要汗流浃背了,“陈小姐,陶玖她在您那里吗?辛苦您照顾她……”
陈姝野挂断了电话,在手机响起忙音的那一瞬间,林露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孟侨的脸。
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小看陶玖了。
陶玖陷进柔软的被子里,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姝野时不时给她端水喂药,换掉额头上敷着的冰毛巾,还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小米枸杞粥,吹凉后扶她坐起来。
“好苦,”陶玖病恹恹地拧着眉,“我不要再吃药了。”
她生病后脾气大得很,药不想吃粥也不想喝,还是陈姝野好说歹说哄她吃了半个苹果。她身体有点力气后也不愿意看医生,说是讨厌消毒水的味道不喜欢去医院。
还是第一次见到陶玖这么任性的样子,陈姝野急得不行,都想找有没有新手宝妈群,加进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吊瓶快打完了,等会儿让王医生来帮你拔一下针,再量量体温好不好?”陈姝野温柔地摸着她瘦削的肩膀,像是在哄小孩。
陶玖不情不愿地摇摇头:“你来拔针嘛,再说温度计家里也有啊。”她就是不想让医生过来。
陈姝野只好认命地拿起手机百度“输液后怎样拔针”,按照教程在空气里演练“手沿着血管方向,平行皮肤或稍高于皮肤的方向,迅速将针拔出”。她模拟了几遍才敢去做,又手忙脚乱地拿来棉球止血。
陶玖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电视剧里都是自己很容易就拿出来了,不用医生的。”
“你少看电视剧。”陈姝野紧张得都出了汗,比陶玖还像个狼狈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