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晌午,太阳出来了,拨开了些雾霭。
净缘还有要事要忙,陪了他们一会儿就回去了。
来福也不知道去哪儿撒欢去了。
于是两人便又回到了禅房。
起先苍梧还疑惑陈时和今天怎么累得这样快,走了一会就要回去休息。
直到陈时和径直从包袱里摸出了游鸿,到院子里温习剑法。
苍梧才想起上山前的对陈时和说的话,无奈笑笑,随手从屋子里提了张矮凳,拿了三两颗橘子,到院子里陪他。
温习期间,陈时和左手腕上的佛珠搁着肉,却搅乱了他的思绪,不由得想到了苍梧与净缘的笑闹,心里不自觉的有些堵闷
苍梧从不在他面前这么跳脱。
在他面前,苍梧永远带着笑,像吹来桃花般的春风,温暖又漂亮。
可是在净缘面前,苍梧会跟他吵闹,会跟他开玩笑。
他想让苍梧也这样对他,只这样对他。
他想霸占苍梧的独一无二。
他想成为苍梧的独一无二。
陈时和被自己陡然伸生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抿紧了薄唇,面上虽不显,气息却不稳,剑尖微颤。
苍梧自然看了出来。
“岁岁,你心不静。”
闻言,陈时和收了剑,垂下了眼眸,站在原地,不动了。
苍梧很了解陈时和,陈时和脸上表情不多,看似天天板着脸,不苟言笑,其实有很多小动作。开心了嘴角会上翘,眼睛亮亮的;紧张了会不自觉的抠手;难过了就会垂下睫毛,遮住眼睛,不看他。
譬如现在。
苍梧了然。
小孩儿这是有心事了,心情不好。
但他知道陈时和很要强,于是状似无意的地起身,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陈时和的肩膀,道:
“这橘子老甜了,给你剥了颗,尝尝?休息下嘛。”
陈时和伸手接过,道了声谢谢。
橘子剥的很干净。苍梧很细心的把面上的白色经络去了,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口中迸溅,甘甜中夹杂着少许果酸。
陈时和默默吃着,心中更加难受了。
苍梧对他那样好,可他却有独占苍梧的念头。
陈时和为自己的自私与卑鄙感到可耻,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感到到羞愧。
“还要吃吗?”苍梧揉了揉陈时和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