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纪长梧平静下来,傅清禾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欣喜道:“我知道你的父母可能是谁了!”
纪长梧心下一惊,顿了片刻才道:“是吗?”
旋即,他松开了些手,眼神飘忽,“依你看,我爹娘会是什么人呢?”
傅清禾并没有多谢,只以为纪长梧在紧张,想了几息,干脆上前将人环住,“听齐孟良说,公孙弘是先太子之子......”
察觉到纪长梧身体僵硬,傅清禾闷闷道:“我猜,你的家人很可能与先太子有联系。”
不等纪长梧开口,傅清禾直接道:“你爹很有可能是先太子党羽!按照时间推算,你家应该是受到了牵连......”
傅清禾没有把话说死,心里却早已有了计较。
纪长梧神色复杂,本打算就此坦诚布公,却又因傅清禾的话而再次沉默。
“如果......”纪长梧低声自语,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什么?”
傅清禾好像听到纪长梧在说话,却半天没有等到下文,她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
有些话一旦错过那个时间,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纪长梧只能把话咽下去。
没过几天,整个麓溪书院都被沈迟接手了,那些隐藏在暗中的暗卫也被一网打尽,所有夫子与学子都被勒令待在自己的住处,不得踏出。
傅清禾知道,沈迟要慢慢审。
那些做过恶的,一个都不会被放过!
不过之后的事情就与她无关了,拿着沈迟给的封口费,傅清禾爽快的带着纪长梧下山去。
值得一提的是,公孙弘也跟了过来。
而沈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也默认了。
饶是傅清禾不了解先太子一事,也知道公孙弘身份敏感,作为皇帝的心腹,沈迟居然没有告诉皇帝?
傅清禾胡乱猜测着,实在不懂沈迟的做法。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心情去琢磨这件事了。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说她能除鬼捉妖,道行高深,就连她之前在永平县的事迹都被挖出来。
傅清禾只要一出门,就会被团团围住。
不,甚至不需要出门。
“傅大师,我求求你了!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门外传来凄厉的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傅清禾是什么负心人。
本以为景州府的人都很内敛,没想到他们热情起来比永平县人还要厉害,傅清禾根本应付不过来。
“要不......?”公孙弘于心不忍,终于还是开了口。
一听到他开口,傅清禾连忙瞪过去,“就你充大头!昨日,还有前日和前几日,你都带回来多少人了?”
别看公孙弘玩心重,可他也太过善良。
也不知公孙家是怎么养孩子的,把这孩子养的过于天真,总以为这世上好人多。
因着公孙弘多次的“善心”,傅清禾每天都要应对那些没事找事之人。
若那些人真的有难处也就罢了,结果他们来找她做什么?不是求子就是求财的。
咋?她是送子大仙还是财神爷啊!
傅清禾现在听到那些“凄惨”的声音就烦,总觉得在做戏。
被傅清禾这么一瞪,公孙也也想起自己之前干的事,瞬间心虚不已。
听着耳边的哭声,他干脆转身回了房间,免得自己再心软。
本以为今日也如往日一般,外面那人哭上半响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一直到晚上,那哭声还在继续。
可把屋里的三人吓到了。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纪长梧率先开口,“我去看看吧。”
公孙弘早就迫不及待要跟去,却被傅清禾拦住,“好,那就让纪长梧去。”
幸好他们的院子不大,纪长梧很快就走到门口,离门口越近,纪长梧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嘶哑,仿佛在绝望。
他心下一颤,不由加快了脚步。
悄悄从门缝里钻出去,只看到一中年女人跪坐在地上,双目垂泪,眼底黯淡无光。
虽然嘴上还在恳求,从她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只是在无意识地重复,并不指望真能有人能帮她。
纪长梧莫名想起六年前的那个雪夜,那时候的他也是这般,满心绝望,只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
可惜......
纪长梧叹息,最后回头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快速往屋里跑。
听到外面真是有事相求,傅清禾也没有犹豫,立即出门。
见到那人的第一眼,傅清禾的感受与纪长梧不相上下,她倒不似纪长梧那样感触颇深,只是觉得心里发闷。
“招待不周,还请夫人勿怪。”
递过去一杯热水,傅清禾满怀歉意。
毕红梅如坐针毡,见傅清禾给她递茶,匆匆把手往衣摆处抹了把,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结结巴巴道:“不,不怪......”
因为哭喊了太久,她的声音早已嘶哑得不像样,只能发出些简单的气音。
见此,傅清禾更加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