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了。"沈青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她开始沿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小径前进。
雨中的山林静谧而神秘,只有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和他们踩过湿漉漉地面的声响。望舒偷偷抬眼看向沈青的下巴,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去年篮球赛受伤留下的。她记得自己当时躲在人群里,心疼得差点哭出来。
"冷吗?"沈青突然问道,声音因为负重行走而略显低沉。
望舒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在发抖,不仅是寒冷,还有劫后余生的后怕和与沈青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的紧张。"有点..."她小声承认。
沈青的怀抱收紧了些,"再坚持一下,快到了。"
果然,转过一片树林后,一栋木质结构的亭子出现在视野中。亭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但结好在构依然完好。
沈青抱着望舒走上亭子,轻轻将她放在地上。望舒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进向石凳,本来想坐下的望舒犹豫了,由于下雨的缘故,本来干净的亭子,变得有些凌乱,桌子和凳子上都有雨水和落叶。
随着时间的流逝,仅有的光亮也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沈青奇迹般的拿出一个手电筒,打卡的那一瞬间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打开一直护在怀里的画具箱。
"太好了!"她松了口气,素描本和水彩只是边缘有些湿润,基本完好无损。
沈青好奇地看过来,"这种时候还惦记着你的作业?"
望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会挂科的!!!"她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沈青...能借我一件衣服吗?我的都湿透了,有点冷。"
沈青这才注意到望舒的T恤已经完全贴在身上,曾经圆润的脸颊线条收束成清隽的弧度,婴儿肥褪去后,露出原本藏在软肉下的精巧下颌。她长高了许多,旧衬衫袖口如今悬在腕骨上方三公分,露出一截霜雪似的腕子——上面还沾着滚落下来沾染的泥土痕迹和隐约可见里面的轮廓。他迅速移开视线,耳尖微微发红,从背包里拿出一件灰色外套递给她。"给,可能有点大。"
"谢谢。"望舒接过衣服,沈青识趣地转身走向亭子外侧假装看搜救人员是否赶来。
望舒迅速套上申请的外套,衣服上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和他特有的气息,袖子长了半截,她不得不卷起来。
"好了。"她轻声说。
沈青转过身,看到自己的衣服穿在望舒身上的样子,眼神暗了暗,但很快恢复正常。"饿了吗?我包里有能量棒和巧克力。"
他从背包深处掏出几块巧克力和两瓶水,递给望舒一块。"应急储备,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望舒接过巧克力,指尖不小心碰到沈青的手,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她急忙缩回手,低头撕开包装。"谢谢你。"她小声说,"但是你怎么会这么巧的出现在这里?"
沈青在她对面坐下,灯光映照着他的脸,"巧合而已。陈泽非要过来找余白,没办法喽,我也就一起过来了。"他咬了一口巧克力,"倒是你,怎么回事?这么危险的情况都给你遇到了。"
"哎,又要给大家添麻烦了。"望舒叹了口气。
"你也不要太有负担,这不是你的问题。"沈青看了看窗外。
望舒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喷嚏。
沈青立刻站起来,为望舒挡了点风,灯光在两人之间,这个场景有些荒谬又有些浪漫——雨声、灯光、松木香,和那个守在身旁的身影,构成了她梦境的全部。
"沈青……"
"嗯?"
望舒的心跳骤然停滞了一瞬,血液在耳膜里轰鸣。这个念头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自然——她想亲他。
所有的理智都在尖叫着阻止,但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她微微扬起头,唇瓣轻轻擦过沈青的嘴角,像蝴蝶掠过花瓣般一触即离。那一瞬间,松木香、雨气和羞涩的温度全都交织在一起。她猛地缩回身子,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偏长袖口的边缘,脸颊烧得发烫,连耳尖都红得透明。完了,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反应。
那一刻,时间就好像按上了暂停键,只剩下唇瓣相触的温热触感在无限延长。望舒的睫毛轻颤,心跳声大得像是要震碎胸腔。她不敢呼吸,不敢思考,只感觉沈青的气息突然变得灼热——然后世界才重新开始转动。
沈青明显愣了一下
屋外的雨声渐小,手电次拉兹拉的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进了水的原因,灯在着一瞬间熄灭了,还好熄灭了,不然这一刻又该说些什么呢。
门外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雨幕,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望舒!沈青!你们在里面吗?"带队老师焦急的声音传来。
望舒如蒙大赦般高声回应:"这里!我们在这里!"她慌乱地想要起身,却忘了膝盖的伤,一个踉跄向前栽去。
沈青迅速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两人肌肤相触的瞬间却像触电般僵硬。他很快松开手,后退半步,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小心。"
救援队破门而入的嘈杂声填满了小屋的寂静。手电筒刺眼的光线下,两人不约而同地别开脸,那个未完成的吻化作雨夜里无人知晓的秘密,静静沉入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