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怎么样?”
纵有谷懒洋洋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她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电视声音开得很响,但她却只是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纵敛谷一进门,她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我当然演得很好,比你好得多。”
纵敛谷听到了对方的一声轻笑,纵敛谷走到沙发前,她拍拍纵有谷示意对方让开。
纵有谷住的是一间套房,里面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房间里自然不会缺少沙发、椅子等让人落座的地方,但是纵敛谷就是想在纵有谷躺着的沙发上坐下。
“你让开,我要坐下。”纵敛谷的声音里有些不悦。
纵有谷闻言更是变本加厉地占领了整个沙发。她一脸无赖样地看着纵敛谷。
纵敛谷眯起眼,她盯着纵有谷。她突然开口:“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难办什么?”
纵有谷依旧嬉皮笑脸,她呈一个大字霸占了整个沙发。她眨了眨眼睛,明亮的灯光在她眼里闪烁,细碎又明亮。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纵敛谷叹了口气。
“嗯?”
“把你摁在这里。”
纵敛谷的声音很轻,正是这样轻飘飘的声音让她的这句本来就很有歧义的话再添了几分暧昧。
“然后呢?”纵有谷夸张地表现出一点羞涩。她拿起小毯子遮盖住自己的脸,做作又俏皮。
“然后把刀狠狠插在你的脖子上。”纵敛谷说,“然后鲜血四溅,残留在体内的排泄物也爆出。然后我用清洁剂仔细地擦过每一个角落,清理不干净也没有关系,一把火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一个抱枕直冲纵敛谷的脸飞了过来,纵敛谷接下抱枕,她看见了纵有谷的笑脸。
“反正你又下不了手,你也就只能嘴上说说了。”纵有谷坐了起来,给纵敛谷留了个位置。
“是,我是下不了手。”纵敛谷叹了一口气,“但是你只要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就好了,下毒、买凶,方法多得很,你最好以后在我面前夹着尾巴做人,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就死了。”
纵敛谷坐下,心中的火气不知道往哪里撒,于是她看什么都不顺眼。
纵有谷笑了起来,她的手环上纵敛谷的脖子。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贪婪地接触纵敛谷每一寸皮肤。
纵敛谷的体温传导到她的身上,熟悉的气味钻入鼻腔。
纵敛谷用力挣开。
她并不是排斥纵有谷的触碰,相反的,她感觉她的身体非但没有排斥,反倒接纳着对方。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感到恼火。
她和纵有谷是一个人。纵有谷很喜欢纵敛谷,这一点纵敛谷清楚地知道。
纵有谷总是把“我们”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她总是把纵敛谷规划入她的未来。
纵有谷说,她和纵敛谷要一起把于雨来演好。她还说,她们以后一定会住在更好的地方,一起过上光鲜亮丽的生活。
但是,这不是纵敛谷想要的。
纵敛谷推开了纵有谷。
墙上挂钟的指针走过一个个刻度,发出的声响与纵敛谷的心跳声重合。
她转头就能看见纵有谷的脸,但她不敢转头。
愧疚、恼怒、不甘。
这些情绪杂糅在一起,一个不留神就会喷涌而出。
明明她不是这样的,她纵敛谷应该是个冷静的人,应该是遇事不乱的人。
现在的她与先前的她判若两人。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
纵敛谷转头,她直直看着纵有谷。
纵有谷笑了起来:“你不会让别人来杀了我的,这一点我很确信。当然不是因为我自信,而是我知道你,你对别人缺乏信任。至于下毒,这也得你自己动手吧,你下不了手的。”
纵有谷的手攀上了纵敛谷的脖子,就像那天纵敛谷在车上掐纵有谷那样,纵有谷现在死死掐着纵敛谷的脖子。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她看见纵敛谷的脸渐渐涨红、嘴唇慢慢变了色,但是纵敛谷一声不吭。
纵敛谷没有反抗,更准确来说,她享受着纵有谷的暴行。
对她来说,纵有谷越是懒惰、越是易怒,她就越是高兴,因为这给她的动摇与背叛提供了充分的理由,减轻了她道德上的压力。
见纵敛谷依旧没吭声,纵有谷气急败坏地松了手。
纵敛谷还是坐着,她很快调整好了呼吸,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笑着说:“我去洗个澡,今天拍戏出汗了,身上一股味。”
不安在纵有谷心头蔓延,她第一次没有揣测到纵敛谷的心情。
穿过几扇门,纵敛谷走进了浴室,门一关上,纵有谷就完全看不见纵敛谷了。
她的心开始跳了起来。
水声从浴室中传了出来,稀里哗啦的,像是雨声。
而后清脆的声响夹杂在水滴声中。
纵有谷很熟悉这个声音,这是手心与脸颊接触的声音,纵敛谷扇了自己一巴掌。
她们有着相同的习惯,纵有谷意识到,现在的纵敛谷应该非常烦躁。
纵敛谷洗澡很慢,大约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水声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