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趁机把脸埋进他颈窝,贪婪地汲取温暖:“刚下楼看见阿朗在擦吊灯,”鼻尖蹭过对方突起的喉结,“起得比报晓的公鸡还早...”
程秉低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白鹤脸颊。他拉过羽绒被将两人裹成蚕蛹,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挲着白鹤的指节:“高中刚放假,他怎么不多睡会儿?”
“可能是生物钟?”白鹤说着,指尖不老实地划过某处凸起,感受到对方瞬间的僵硬,得逞般地笑了,“快起来,别让阿朗一个人忙活。”
楼下,程朗正站在人字梯上擦拭水晶吊灯。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水晶挂坠上折射出七彩光斑。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身形愈发修长挺拔,袖口沾着的灰尘在光线中格外显眼。
“怎么不戴袖套?”白鹤端着马克杯走过来,杯中的热牛奶冒着袅袅白气。他仰头看着少年专注的侧脸,忽然发现程朗的睫毛在阳光下竟是浅棕色的。
少年头也不回,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水晶球:”除尘布新,辞旧迎新。”声音很轻,却透着说不出的庄重。
白鹤这才注意到,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本翻开的《岁时广记》,旁边是程朗工整的笔记。
程秉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晨光中,弟弟专注擦拭灯具的身影倒映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爱人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被蒸汽模糊,煎蛋的滋滋声与咖啡香气弥漫整个客厅。这一刻的温暖让他不自觉地驻足,喉头突然有些发紧。
“哥?”程朗疑惑转头,一缕额发随着动作垂落。他随手将头发拨开,却在额头留下一道灰尘痕迹。
白鹤从厨房探出头,举着锅铲笑道:“快来吃早餐!阿朗特意做了培根煎蛋和水果沙拉!”目光扫过程朗脸上的灰印,忍俊不禁:“真是家有小叔,如有一宝。”
程朗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低头继续擦拭灯罩,却因为动作太急碰响了水晶挂坠,叮叮咚咚的声音像是在替他掩饰窘迫。
两个哥哥相视一笑,默契地没有拆穿他的害羞。
说是大扫除,实则不过半小时就完成了。程秉家本就整洁得令人发指,三人分工合作——程秉负责高处和窗户,白鹤整理杂物,程朗擦拭家具——很快连窗缝都擦得锃亮。
“嫂子,1201室不用打扫吗?”程朗摘下手套问道。他站在梯子顶端,阳光为他勾勒出一道金边,像个巡视领地的年轻王子。
白鹤正跪在地上整理储物柜,闻言抬头眨眨眼:“不用,那房子我搬来前请了专业团队彻底清洁过。”
他神秘地压低声音,“反正...”目光扫过程秉的背影,“也住不久了。”
程朗会意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前些日子两人装修新房时,还特意为他在朝南的阳台设计了阳光花房。想到这里,心头涌起一阵暖意,连指尖都变得温热起来。
“收拾一下,”程秉拍拍两人的肩膀,他身上沾着些许灰尘,却掩不住眼中的光彩,“去超市采购年货。”顿了顿,又补充道:“今天允许买两盒费列罗。”
白鹤立刻欢呼着跳起来,不小心撞到了储物柜门,疼得龇牙咧嘴。程朗急忙从梯子上下来,却被哥哥们紧张的样子逗笑了。
三人笑作一团,连窗台上的绿萝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欢笑。
刚出单元门,三人就被小区的节日装扮惊艳到了。火红的灯笼像成熟的果实般挂满枝头,物业工作人员正在灌木丛中缠绕彩灯。连电梯间都换上了烫金福字,喜庆的音乐从远处超市门口飘来。
“糟了,忘记□□联!”白鹤一拍额头,一手拽一个就往超市冲。
程秉被他拉得一个踉跄,程朗则灵活地避开路边的雪堆,三人奔跑的身影引来路人善意的微笑。
幸好年货专区还有存货。程秉带着弟弟在春联摊前认真比对,修长的手指划过“一帆风顺”和“万象更新”,最终选了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行书对联。
白鹤则被琳琅满目的红包吸引了目光,那些绣着金线的小袋子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阿朗,喜欢哪种?”他举起两个红包:一个是烫金“福”字款,边缘绣着精致的云纹;一个是鼓鼓囊囊的折叠款,上面印着可爱的卡通老虎。
程朗还没来得及回答,白鹤已经豪气地将两款都塞进购物车:“小孩子才做选择!”转头又拿了几包造型各异的巧克力金币,“过年嘛,就要热热闹闹的。”
购物车里,年货与红包交叠,糖果和金桔相互依偎,就像他们即将展开的新年,满是温暖的期许。收银员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三兄弟吗?”
程秉接过装满年货的袋子,目光扫过身旁的两人,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是啊,一家人。”
走出超市时,夕阳正好。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最终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