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云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冰箱里有酸奶吗?”
“有。”
“那我去拿了?”
“嗯。”
地板响起十几声拖鞋趿拉声,随之是开门声、关门声,门被关上时,宋作意迅速地拉住了江开屿的手。
“怎么了?”江开屿难得见他毛躁。
“我总觉得……”有张凌云在,他们眉来眼去的机会会很少。
“开屿!”
宋作意再一次地收回手。
事情正如宋作意所想的那样,除了上厕所和睡觉,张凌云都像只小鸡崽似的跟在江开屿周围,而他和江开屿就跟从不在孩子面前亲热的两口子似的。
直到晚上十点半,宋作意都没寻着机会触碰或者撩拨江开屿一次。
张凌云反倒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问:“你两写作业写到几点啊!周六也不早睡吗?”
江开屿:“你困了,就回去睡吧。”
“不了。”张凌云语气消沉,“我再等等庆东的道歉信息。”
江开屿:“……你爸问到我爸妈那里去了。”
“卧槽!”张凌云爬起来,“你说了吗?”
江开屿点头:“说了,没说的话我今下午六点半就回家了。”言外之意是他爸妈想让他看着张凌云。
“那庆东为啥不直接跟我说?”
张凌云满脸疑惑郁闷,宋作意也是满脸疑惑郁闷,张凌云什么时候去睡觉!
撑到十一点半,宋作意实在写不下去了,他丢下笔,起身说道:“江开屿,我去睡了。”
“嗯,喝杯牛奶吗?”
宋作意摇头。
张凌云见宋作意起身要走,他同样站起来:“开屿,我也去睡了。”
洗漱完成,宋作意胡乱地擦了擦头发,套上了他为了装乖买的皮卡丘睡衣,他将花束从衣橱拿出来,摆放在了床上,看了好半晌,他爬起来,抱着他给江开屿买的茉莉白玫,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张凌云住的客房在他对面,客房没关紧,从里面射出一道光来,并泄出了张凌云吐槽的声音。
毛线!
他跟偷情似的!
几乎没怎么体会这种滋味的宋作意直觉得新奇又刺激,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他屏息挪动了几步,见斜前面的门没有异常,他才如平常那样走到江开屿的卧室。
宋作意呼了口气,捏了两下他的脸,尽量装出一副乖巧样子,刚屈起手指,门便应声而开。
房内的光投射出来,映照在宋作意的大半个身子上,宋作意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而后微微抬眼,看向一身黑色睡衣的江开屿。
江开屿看着穿着皮卡丘睡衣,左手捧花的宋作意,表情微愣。
“呃。”宋作意先张开口,“我来送花的。”
江开屿轻轻颔首,抱住了宋作意伸过的花。
夜深人静,门内门内一明一暗。
想撩拨江开屿的心思,在看到江开屿那张十八岁的脸时,便沉寂下来。宋作意暗骂了他那该死的羞耻心,弯了弯眼:“我回去……”
“进来坐会儿?”江开屿稍稍侧开身子。
“行啊。”
宋作意话拐了个弯。
江开屿将花摆到书桌上,转头看向坐得端正的宋作意:“我出去拿个东西。”
“你去吧。”宋作意低下脑袋,绞弄他的手指,演绎尴尬害羞。
听见关门声,他往后一靠,手臂搭到沙发背,歪头低笑了下。
江开屿推门进来时,宋作意转头看他,瞥见江开屿端着的牛奶,他稍稍愣神。
“你今中午吃了不少辣,要不要喝杯牛奶?养胃。”
江开屿坐到他旁边,将牛奶递到他眼前。
宋作意乖巧的模样收了收。
他那张脸长得张扬漂亮,气质却极为冷漠疏离,收了那副弯眼扬唇等微小的动作,整个人冷淡下来。
江开屿嘴唇动了动:“不喜欢喝……”
“不是。”宋作意接过牛奶,抿嘴道,“刚才我走神了。”当年二十岁的江开屿见他吃辣太过,每次睡前都给他送牛奶。
江开屿知晓是他又露出了点端倪,本想给宋作意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的念头被暂时性的压了下去。
宋作意四五口喝了那杯牛奶,偏头看了眼江开屿:“你猜猜我刚才走神想的是什么?”
“不知道。”
“我想的下周日就是你生日了,要是那天你能跟今天一样,留在华都里就好了。”
“我可以。”江开屿说。
宋作意装作惊讶:“真的?”
“嗯。”
那他就不客气了!
宋作意抿了抿干涩的唇,抬眼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