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她功夫在身,纵使被风吹偏点,她也能挣回去让自己扎实掉进水里。
很大的“噗通”声响。
冰冷的河水,流动的力量巨大,怀藏落汤鸡的浮出水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登上岸,她赶紧跑到了可以掩映她身影的藤蔓植物下。
边拧身上的水,她边绿荫中往前走,并不知走向哪儿,但往前肯定是距营地越来越远,离南风明灼越来越远的。
她就这么走到了傍晚,肚子很饿,吃了点树叶儿,不填胃,又去剥树皮。
树皮嚼了半天嚼不烂,着实痛苦,她呸了到水边摸鱼虾贝壳,仗着武功,收获颇丰。
她开心极了,觉得自己在外面一定不会被饿毙。吃了烤鱼她就睡下,第二日吃光剩的东西,接着走。
但是,突然听到了一串的狗吠声,她扭头,就见一条谙熟的大黑犬疯跑而来,直接扑到了她的身上,那后面跟着一哨人马跟追而来。
南风明灼的脸色不好看,怀藏对四个白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该怒,最后是在它脑门子赏了一巴掌。
当然,拍得不重,四个白脑门结实感觉不到,只尽力想用大舌头把她舔融化。
怀藏在四个白头顶抚摸,把它脖颈抱了一抱,就走往南风明灼,想要跪下去。
然而南风明灼解下自己的披风,掷在了她的头上,风中含怒,对旁儿的人喝声:“给她一匹马!”
怀藏与南风明灼回了营,在中军大帐里,南风明灼把又想跪下去的怀藏拎起,摁到了几案上:“不要再这副样子!”
顿了顿,歇了点火:“怀藏,你怎这般乖逆,能跑出我手掌心?跑也跑不掉,你这么折腾做什么,非要让我生气?”
怀藏眼神闪烁道:“我知道跑不掉,我没想跑,就是被蜜蜂蛰到,掉到水里,我脑袋糊涂了,分不清方向。”
南风明灼冷笑:“你以为是狗带我去的?就你养的那笨狗,能嗅多远的气息你不知道?去把衣服换掉,瘦得像根豆芽,还要在人前显!”
由于南风明灼放开,怀藏得以直起身来,她想了想,最后扁扁嘴:“不是鱼就是豆芽,又不求你喜欢,又不稀罕你喜欢!”
她出去了,明白了点,南风明灼对她的那点喜欢还没散尽,还要继续留着她琢磨,不然怎会轻易放过她?
她说的是心里话,可也因有南风明灼的一点喜欢,她才敢大胆说话,并没有想过说的话,会否再让南风明灼生气。
于大帐外逗了下子四个白,怀藏发现四个白对两个目不斜视的暗卫,会又懦又凶地吠叫。
它很懦,别人则硬挺着不瞅它。
怀藏悟到了这两人很可能是踏断四个白腿的,拍着四个白脑袋就带狗走。
到蓝蛱这里,想给四个白找些填嘴的,还想问自己求点药。
她的肩膀被蜇了两针,肿着呢。
没被蜂蜇过,不知道蜂蜇的疼,一阵一阵的,本以为已好,过会儿又疼。
但从蓝蛱弟子口中,怀藏才知道蓝蛱在雍州尚没回。
当然,他的几个徒弟也很担事。
取了药,怀藏坐小杌子,看脚前的四个白啃根不知名的木头,因为蓝蛱不在没什么吃的给它。
蓝蛱二徒弟道:“那木头狗可以吃,又能填肚又能玩,我还有,你要不要留些?”
怀藏听着拭了拭额头冷汗,狗能吃木头么?蓝蛱弟子没见怀藏点头,自去取东西来,留怀藏坐原处,逗着四个白思事。
南风明灼回得真是时候。
她原本早几日就该行动,只是好说歹说,丁婉怎么也不肯跟她上山,耽误到了昨儿才成。
没想到……
不过南风明灼说,不是四个白带他找到的她,意思是——她身边还跟了他的人?程六?
得亏昨夜嫌脏怕虫,她没脱掉中衣睡觉,不然想想真是……!
若程六跟在她身后,跑了几日南风明灼也会追上吧,说不定会比今天的脾气还要大。想此他今日回来也没什么,免得她得意忘形时,回头是他愠怒的脸。
怀藏想了一会儿,瞧了四个白对她的那股热情劲已散去,黏着蓝蛱的二徒,她捏了捏它水灵灵的黑鼻头,便回了自己的帐篷。
看到丁婉也在,摘下面巾,对着投进帐里的阳光,镜子照脸。
丁婉额头上红肿,也被蜜蜂蛰到,怀藏打量了下丁婉的脸,想着是自己将其害得如此,多少有愧,想要把蓝二徒弟那儿拿的药,手捧过去。
然而丁婉见到怀藏就有气,憋了半晌终究忍不住喷发:“我是信了什么邪,跟你去捣蜂窝,你自己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掉下崖怎没把你摔死!”
怀藏送药的动向止住,眨了眨眼道:“崖下面有水当然摔不死啊,我也被蜇了,在背上呢。当时我机灵,第一个护的就是脸,谁让你不护脸的,没想到蜜蜂蛰了,这么疼……”
丁婉听得火大,起身要打怀藏,然而怀藏架住了她,因为让着她,怀藏坐到了被褥上,两人就凭力劲互掐。
这一幕是,丁婉的胸脯很大,两团肉在怀藏眼前跳跃,怀藏有点好奇,有点心痒,伸手就在丁婉胸脯抓了一把。
然后,丁婉吓得一跳,往后连躲,小臂捂胸,但很快明白过来,怀藏也是女人,她更气怒,上来又要打怀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