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藏点点头,又道:“听起来是不难,那这个菜呢?”她指着一碟淋了卤汁点缀桂花的火腿。
许琳琅笑道:“那更简单,火腿切片,加甜酒,糖,旺火中蒸片刻,取出摆盘,淋上卤汁,撒上干桂花即可。”
怀藏没再问了,因为明白过来问再多,没切身做一遍,也只是听了一堆话而已,回去照样不会。
一顿饭毕,外面天色黑下,怀藏与南风明灼、许琳琅坐着闲聊,说了点点园子里的事。忽然,许琳琅问唯一的男人:“你在滁州督视挖渠,都晒黑来不少,明年春想必能建好吧?我跟你说的那息国甘薯,在滁州试种收成如何?”
南风明灼道:“嗯,甘薯耐旱耐瘠,无地不宜,一亩能出数十石,且味道香甜,生熟皆可食,收获以来,已然在提倡推广。”
听此,怀藏才知道南风明灼在忙什么,竟在滁州建渠。虽没去过,但怀藏听人说过那儿的景况。
滁州相对雍州,绝对是个很贫瘠之地,与岚州接壤的西边,土地瘠瘦,常年雨量稀少;与雍州交连的东南,才适合农业耕种。
可谓半州田地养活整州人。
前几年接连的旱灾、蝗灾,几年颗粒无收,滁州很多老百姓活不下去,是以吃树皮挖草根,嚼蝗虫吃人肉,许多人奔逃四处流离。
刚来雍州那会儿,怀藏路上看到了流民,也看到了商民义赈施粥,官府号召捐钱捐物。
蓝蛱还发放空车载的药物,替十几个人看过病。
不过今年滁州景气了些。
怀藏还听说,南风明灼正在练兵备战,随时可能会进岚州、古州剿匪。这事整个雍州的人都知道,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
岚州地势高,山多险峻,易守难攻,占据它的匪众将领,悉是武林江湖中的人,员数不少,且大多本领高强,重义悍勇。
怀藏知道,攻打他们绝不是件轻易的事。
怀藏正想着,又听到许琳琅与南风明灼道:
“云璟防守严固,果然是个将才,匪贼一直寻不到可趁之机,如今盘踞岚州、古州不出,用心经营治理起来,这两地俨然如个小国,到时,京城又该促你出兵剿匪,你再如何拖?”
“那就不拖。”南风明灼道。
“你不是说需要时间,积累壮大?”
“其实不冲突,可以慢慢来。”
许琳琅笑了。
在旁儿怀藏瞬间插不上话,只能听着,不过她不反感他们这样说,她这样听。
她喜欢听南风明灼聊事情,即使不是与她聊。
只是很吃惊,许琳琅与南风明灼居然会聊到这些。她乐意听的,或许听着不会变成他们那样,但肯定能懂得多点。
过了会儿,像是瞧她一直安安静静的不则声,恐她无聊,许琳琅忽然问她要不要下棋。
怀藏压根不会,要是与南风明灼单独相对,还能够询问学学,下着玩一玩,在许琳琅面前,她可不想闹这出。
于是让他们两人下,她坐旁边看着。
许琳琅命人拿来了棋盘棋笥,与南风明灼相对而坐。
黑白的棋子渐生满盘,怀藏看着看着,倚在南风明灼身上睡着。
许琳琅瞧着睡了的她笑:“真够贪睡。”
南风明灼道:“她不会。”
“哦,你怎么也不教教?”
“不是与你说过,她孩子气。”
“嗯?”
“除非她感兴趣,不然逼她,她也不会学,就这样随她吧,也不是什么必须的。”
“知道为何在你手下,她不听话?”
“嗯?”
“就你纵的。”
“没纵过。”
夜深了,见怀藏还睡个不醒,许琳琅说,让怀藏睡如意居的厢房,便去沐浴。
南风明灼挠怀藏的痒痒,让她醒过来。看着怀藏皱眉睁开眼,娇怒要打他,南风明灼笑,抓着她的粉拳,轻声:“快回去!”
“她人呢?”怀藏揉揉眼睛,四扫了眼,没见到许琳琅。
“在沐浴,我命人送你。”说着,南风明灼唤起郝云。
怀藏幽怨地走了,头也没回。到了外面,唤了一声四个白,出如意居,一径小跑回了观花院。没要郝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