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诀在林宅门口与亲人告别后,与父母的马车一东一西相反而去。
马车顶着日头悠悠而行。
车内软垫垫了一堆,马车行起路来一颠一颠的,颠的人昏昏欲睡。
沈诀眼皮沉沉。最近他总是多梦,一夜能做好几个梦,都很莫名其妙,也没有上下连贯,只有一个一个的片段,像是在观看碎片化的某个人的一生。
这在奔波途中也丝毫阻止不了他入梦。
梦中场景渐渐清晰。一座华美的宫殿中央,坐落着一只青铜鼎。青铜鼎不断冒着卷轴、纸条什么的。其上盘着一只小蛇,张嘴要咬飞出来的小卷轴。突然一道笑音冒了出来,像是从沈诀口中发出来的,不太真切,只听这声音道:“行了,别瞎咬!”
那小蛇就立马收了口,一歪脑袋,从青铜鼎上直接飞扑到他面前。
沈诀一直以第一视角看着这一画面,当看到那只小蛇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当看到那小蛇朝他飞扑过来时他直接身体一抖。
但是梦里这人不但没有躲,反而伸手接住了它,用拇指轻揉着它的脑袋,他脑袋之上的两只小角莫名其妙红了起来。
白钰看着他的睡颜,眸中似藏着说不清的东西。见他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于是就想给他抚平,手举了半天,内心天人交战。
第二个梦,他身着盔甲,在军营之中。隔着一个沙盘,还是在自己口中对坐在对面的主将讲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就是一些兵法布阵之类的,什么切断这边,从这边突入,尽可能减少损失,若是对方的骑兵从这边进入那就再怎么怎么样,若从这边便能直捣黄龙,那这场仗就完胜如何如何的。
场景一换,战胜归来,城内民众夹道相迎,呼喝之声沸反盈天,姑娘们捏着花往领头的将军身上扔。沈诀深深与之共情了,看着城中民众的脸内心由衷踏实,仿佛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似的。
一场一场又一场的敌军宛如黑云压境,他死守防线从无退缩,胜了一场又一场。
场景再一次换,奢靡的皇宫内,他身着一身官袍跪在白发苍苍的老皇帝面前,恳请他再拨些军款,老皇帝言辞闪烁,推辞不给,他只好作罢。
疾马到军营,几个副官上前迎来,见他军文没发两手空空,便知道又没做成。
场景再一次换,巨大的宫殿中红色丝线堆了满屋,小怪蛇在其中被红线缠绕,它挣脱不开。沈诀感到此人内心有些怒气,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欲把小怪蛇取出来,但是红线绕的太多,死结了,只得拿剪刀剪开。旁边好像还有一人,他拿了一把剪刀递过来,只见这剪刀极其华丽,像是黄金做的。
他拿着剪刀左右比划,像是不知道在哪下手,只听旁边那人说道:“没事儿的,随便剪!”
于是他便剪了几条。
小蛇能活动得了了,摇动着身子就要去沈诀手上缠,也让他得逞了。带着一圈一圈的红线缠绕在沈诀手上。沈诀抖抖手,把小蛇抖了下去,但是手腕上还缠着红线,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于是便与递过剪刀来的人告辞。
拽着小蛇往殿外走去。隐约听到那人说:“将军不要这样缠线啊!缠成这样……”
他回头,“怎么?”
那人顿了瞬,摆摆手道:“啊,无事无事!”
画面再一转。
沈诀站在一座洞府门前,身后是一面湖水,周围形状怪异的小妖小怪围着他,他一手持剑,扫开这些小妖。
他感到内心熊熊怒意,还夹杂着许多担忧。
冲进洞府之后便见到了主位之上的妖王,在旁边之上还漂浮着一团黑黑的雾气。
两人似乎在交谈,见到他来,妖王眼中带着戏谑,道:“将军怎么来我这里了?”
沈诀视线把洞府内扫了个遍,似乎是确定了自己要找的地方。他道:“明知故问。”
那妖王道:“将军不说清楚,在下如何得知啊?”
沈诀猛地一动,朝那口大锅边聚集的妖群中去,半路被妖王拦住,“锵”的一声,沈诀拔剑应对。
“让开!”沈诀怒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