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苏逸率先一步踏进房间,乔宇一只手还放在门把手上,一只手拽住苏逸的手臂,试图阻止:“苏逸……”
苏逸顺着胳膊上的力道转过身双手环抱住了乔宇,在乔宇双手推上她肩膀的同时抱得更紧,抬起头,湿润的眼睛祈求地看着他,轻摇头道:“求你,不要。”
乔宇深吸一口气,放下推拒的双手,垂在身侧,严肃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苏逸额头顶在他的胸前,闷声回道:“我知道。”
乔宇感受到腰侧被苏逸双手攀住的地方沁入一股凉意,低头,才发现她赤着脚,衣物单薄,掀开外套笼罩住她,双手也抱住了她。
苏逸听到头顶上穿来了回温的话语:“冷吗?”
苏逸点头,实话实说:“冷。”
环抱住她后背的手轻轻拍了拍:“我抱你去床上。”
“嗯。”苏逸将手搭在了乔宇肩膀上。
乔宇弯下腰左手穿过苏逸膝窝将她横抱起来,走到床边停住不动。苏逸疑惑地看着他,乔宇看她一眼,轻笑道:“掀一下被子。”
平铺整齐的纯白色被子一角从床头掀开,乔宇轻轻放下苏逸,苏逸的手从乔宇肩膀滑落,但视线一直跟随着乔宇,看着他给她盖好被子,从床头柜上拿起空调遥控器调节房间温度。
乔宇放下空调遥控器转身要走,手腕被苏逸拽住,乔宇回头,双手捂住苏逸伸出来的冰冷的手,安抚道:“我去楼下问问有没有热水袋。”随后将苏逸的手揣回了被子里。
苏逸眼见乔宇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门口,视线失去了目标,终于转回来平视前方。苏逸盯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思绪像做梦一般神游天际。
就……这样了?太不真实,以致于苏逸丝毫没有高兴或者激动的感觉,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乔宇开门进来,苏逸望着向自己走来的身影,空落落的心突然间被填满,巨大的喜悦后知后觉地袭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出,偏过头朝里不想让他看到。
乔宇走到床尾将热水袋塞进被子里放在苏逸的脚边,回到床头半蹲在床边,伸手轻柔地拭去苏逸的眼泪:“好了,我兑了感冒冲剂,先喝一点,不然会感冒的。”
被拆穿的苏逸咬着唇坐起来,双手捧着乔宇递过来的杯子,一边感受着杯体传来的温度一边慢慢地喝着药。
乔宇坐在床边静静地端详她,眼角残留着泪流过的痕迹,睫毛上还挂着未拭去的泪珠,眼睑向下,这时候倒不敢看他了。
苏逸将喝完的杯子递给乔宇,抬起眼皮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乔宇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接过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手就顺势朝床边的电源开关而去,一个一个地按灭了房间里的灯,只留下一盏光线微弱昏黄的床头小台灯。
这样的光线给了苏逸安全感,她又敢盯着乔宇看了,发现乔宇的脸比平日里更加地柔和,她又想抱他了。于是,在乔宇收回手还没坐直身体时又被她环着脖子抱住,头靠在他的肩上。
乔宇感受到锁骨处传来温热的气息,苏逸的呢喃带着一丝不安:“如果是梦,请让我梦久一点。”
乔宇一只手紧紧地箍着她的腰侧,一只手轻轻地托着她的后脑勺,低声而坚定地回答她:“不是梦,我就在这里。”
乔宇搂着苏逸的肩背慢慢把她放倒在床上,重新给她盖上被子,再次调整了一下热水袋的位置,碰到苏逸仍冰凉的脚,躬身劝说道:“你现在需要睡觉,闭上眼睛。”
苏逸久久凝视着乔宇,确认他是真的,才在骤然放松下来后的疲倦中沉沉闭上了眼睛。
两小时后,靠在沙发上休息的乔宇被一阵“簌簌”声吵醒,睁开眼睛就见床上的人无意识地不停扯开被子,仿佛被热得受不了。
乔宇上前一看,苏逸的额头布满细汗,脸颊通红。手一碰上额头,烫得惊人。
乔宇赶紧拨通了镇卫生院的急救电话,好在镇卫生院离得不远,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乔宇抱着苏逸上了救护车。
一番折腾,躺在担架上的苏逸已经醒了,但是脑袋昏昏沉沉,浑身无力,与醉酒的感觉相似但又完全不一样。苏逸也察觉到自己正在发烧,估计烧得还有些厉害。她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太重,视线只有一条缝;想说话,但嗓子仿佛冒着烟,竭尽全力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担架被推进就诊室,值班医生在一旁迅速调配药物,苏逸陷入了昏迷中。
当苏逸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惨白斑驳的天花板。头还有点沉,但身体总体没有那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