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能做晚饭顶多算一个加分项的大饼,更别提还可能因为加班/聚餐而不能做到的时候。
忍想离婚的想法再次升了起来,只是,一想到钱的问题她又脸色难看了起来。
这些年来她并没有攒下多少钱,而且即使是离婚和川尻浩作分割财产,她能分到一半也算多的了。但先不论比例,就说川尻家财产的基数,也不过如此。
这样子直接离婚也只能让她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而且说不定川尻浩作还隐瞒或者转移了一部分财产,否则他怎么会连保险箱的密码都不告诉她,就好像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
“啧。”
“叮咚。”
忍的声音淹没在了门铃声中,她从饭桌中抬起头,和对面男人的目光交错了一瞬间。
“叮咚,叮咚。”门铃的声音有些聒噪,尤其还是在饭点这样反反复复响起,怎么想都是不速之客。
对面的男人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门外,他屏气看着半空,似乎只要通过这样就能看出门外是谁。
活像是没长腿。难道非要她去开门吗?
忍撇了撇嘴,却忽然想到什么,放下筷子向门口走去。
她这回不跟他计较,因为--
“川尻太太,晚上好。”
门一开,一个背着挎包的忍站在门口,还算有些礼貌地对着忍打了个招呼。只是,当他的目光溜到坐在饭桌一侧的男人的时候,他就猛然抬高了音量,“川尻先生在家,那就太好了,这几个月的房租还请先交一下。”
虽说话里带着“请”,但是他的眼神已经肆无忌惮飞进屋内,背着手左看看右看看房子的装饰。
作为房东,他显然很满意这座房子现在的装修,它明显被人精心照料,即使转手将这房子转租出去,下一位租客也一定会大呼有家的感觉。
而这一点,全靠被一致认为在家就是“无所事事”的女士们才能做得到的。至于男的,没给木地板烫个烟头然后把房子点着就不错了。
“川尻太太您真是把这房子保护的很好,”房东看着忍点了点头,又猛回头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川尻浩作,“但是房租还是必须交的,看在忍太太的份上,我才允许你们拖欠了半个月的房租,快点,连同上个月的,一共二十六万。”
真是好理由。
看着房东侧身,忍低头翻了个白眼。
虽然她有在邻里面前营造一些东西,偶尔穿插着点感情问题为以后可能的离婚铺垫。但房东可不是已经将所有同情心都给了她的女士们,明明是他每次都会提早来收租。
如果真的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如考虑一下降低房租。明明她已经打听过了,现在经济不景气,好多人已经和房东谈判降租了。
但是这些她都没说,她只是和房东说了声马上,然后小跑牵着看起来木愣愣的黑发男人上楼。
“老公,快打开保险柜吧,这个密码可只有你知道。”忍看着男人一动不动的样子,急切地拍了拍他。
总不能在外人面前还非要让妻子出去不能看保险柜密码吧。
她总算抓住机会让川尻浩作在他面前开保险柜的门了。就算他之后改密码也无所谓,她至少要看看保险柜里有什么,这样才能更好做计划。
但三秒过去了,川尻浩作只是在保险柜前一动不动。
而楼下的房东已经开始嘲讽起“没钱就不要租大房子啊,普通上班族有点自知之明”之类的话了。
更糟糕的是,房东的脚已经开始踏向屋内,正准备上二楼。
啧。没礼貌的家伙,谁让他上来了,他来拖地吗?
而且闹到二楼这样私密的区域来收房租,她都能想象这个话多的家伙之后怎么跟邻居说话了。
川尻太太你们都知道吧,她们家连房租都不愿意交,非要我到二楼才肯给。别看川尻太太平常那样子,结果是个完全不会管理家里钱财的女人,川尻的钱都被她挥霍完了吧。
!
忍吸了口气,继续推了一下保险柜前的男人,语气还是端着的温柔,“你快开啊,老公,你不可能忘记密码的......”
总不能装作忘记密码要让她用私房钱交吧,她不能忍受在众人面前丢面子,但是损失钱,这也不能。
可是手下的肌肉好像变得比以往更硬,就当忍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的时候,男人站了起来。
“诶?”
不是吧,这个家伙难道要用她的钱!
忍着急了起来,却发觉男人绕过了她,看起来没有一丝慌乱的样子,走下了楼梯。
黑发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房东,他一下楼,房东不自觉退让,稀里糊涂地也走了下来。
“房东先生,抱歉,我们现在手头有点紧。”
黑发男人语气很恭敬,但这并不管用,惹得刚刚不自觉跟着他下来的房东更加恼火。
手-头-有-点-紧
忍咬住了牙。这家伙居然宁愿去道歉也不愿意开保险箱吗?那房东可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怎么可能因为他的话止步。
可恶,她都能预想到房东会怎么编排她了。
忍的指甲陷入掌心,她看着戒指,忽然觉得有些发烫。但这感觉太快,几乎就像是错觉。
她站在楼梯上,恨恨地看着楼下的两人。
“老公—”忍用着恳求的语气催促着楼下的男人,心里恨不得给他们一人一巴掌。
黑发男人应声看了过来,眼底没有丝毫慌乱,只是向忍颔首,就仿佛面前粗暴催债着的家伙不存在一样。
忍愣住了。
“我说,你们是白痴吗?没钱租什么房子--”房东的口水似乎要飞溅到黑发男人的身上,他退了半步。
忍似乎听到了什么轻微的声音,她找不到来源,但就见下一秒,退后半步的黑发男人就从袖子下拿出了一大把钞票。
房东立马偃旗息鼓,目光牢牢盯着钞票。
黑发男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就像是刚刚房东的话不曾影响他,“你误会了,我说的手头有点紧是指我们现在只能先给五十几万,这样吧......”男人数出了一叠钞票,“那我们就先给52万,把下面两个月的房租也给了吧。这些够了吗?”
“啊!”房东立马握住那叠钞票的一段,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表情变得平易近人了起来,“当然,当然够了!”
房东很自觉的走到了门口,还顺便微微躬身将门带上。
屋子里陷入了宁静。
吉良吉影听着房东远去的脚步声,回头看向站在楼梯上的女人。
她会怀疑吗?
以她的角度,应该对下面的情况一览无遗。虽然看不见替身,但是也会发觉是自己用了某种手段从房东包里偷走了钱,然后再在房东面前交房租。
吉良吉影抬头,只觉指甲在快速生长,轻微的压力让他觉得开始疲惫了起来。
如果伪装失败......
他没说话,看着女人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老公,刚才的钱你是从房东身上拿的吗?”
吉良吉影没有说话,只是与她对视,女人这一次率先移开视线。
“是嘛,老公,我明白了。”她将自己的头靠在男人僵硬的肩膀上,一只手搭上了男人还拿着钞票的手掌,简直像是依恋着父母的雏鸟。
吉良吉影低头,看着忍毫不设防的脖颈,感到了迷茫。
她这么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