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盈环顾四周后,用手直接推门进去,里面的人早就知道姜槐盈今晚会来,早已等待接应。
姜槐盈脚步有些急,边走边问:“人现在怎么样?”
“还活着,只不过求生欲望不高。”
“带我去见他吧。”姜槐盈故意留下了许多破绽,她现在等的就是曾以姚。
果不其然,曾以姚早就在周围等着,她不是没想过这会不会是姜槐盈的一个陷阱,以姜槐盈的缜密心思,怎么可能暴露这样大的一个破绽给她,更何况冥香作为双面馆中培养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跟踪,但她现在已经别逼到绝路上了。
如果不把握这个有危险的机会,那她就真的没机会了。京城中,裴珏本就在找陈怀安,而自己又不知道怎么招惹了北疆人,而现在她又不能将自己所有的筹码全部压在姜槐盈身上,更危险的是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和体内的毒,种种夹杂在一起,曾以姚还有什么办法。
曾以姚对白府内部的情况丝毫不了解,曾以姚决定放手一搏。
好在,曾以姚不是毫无准备,她早就在府邸的门上用了追踪香,曾以姚成为药人后身体各处感官都被放大,因此嗅觉也变得灵敏不少,她通过追踪香不断地朝姜槐盈靠近。
姜槐盈在白府门口处就已经闻到追踪香的香味,她放任追踪香留在自己身上,就是为了让曾以姚可以找到陈怀安。
姜槐盈在侍卫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关押陈怀安的地牢。
陈怀安身消瘦,四肢都被锁链铐住,手腕处因为挣扎先是被磨出红痕,接着开始流血,现在已经结痂,头发披散在肩头,哪里还有原先陈家小公子留恋青楼,发誓要看遍天下美人的潇洒模样。
姜槐盈戏谑地一步步走向陈怀安,一言不发。
陈怀安虚弱到脸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姜槐盈走到陈怀安身侧蹲下,用手挑起陈怀安的下巴,迫使陈怀安看着自己。
陈怀安看到姜槐盈的那一秒,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冲她喊道:“姜槐盈,你到底要怎样,你把姚娘怎么样了?”
“陈怀安没让你死,就是因为要你亲眼看看你的姚娘都干了什么?”
“或许你还不知道,陈家所有人除了你都死了。”
这话对于陈怀安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姜槐盈,我要杀了你!”陈怀安声音颤抖,多日不好好进食,导致他浑身无力。虽然守卫从来没对他用过刑,但也没人将他当做人看。
“杀我?”姜槐盈似是听到了最令人招笑的话。
“你的父亲诬陷我外祖谋反,致使我白家三百二十八条人命丧命,你父亲却步步高升,为了谋划铺路,竟然还想为你这个草包娶一位世家贵女,而你辜负了曾以姚的一片真心,要不是留着你有用,你早就该去黄河下地府跪在我白家冤魂前忏悔!”姜槐盈说着,眼中渐渐红了,声音响彻地牢。
姜槐盈的声音旋绕在整个地牢久久不能散去,陈怀安虽不知全貌,但他是陈家的人,肯定能从自己父亲陈义忠的只言片语得到些什么。
陈怀安心虚地想要避开姜槐盈的目光,姜槐盈却死死捏住她的下巴,直至整个牢房中变得安静。
姜槐盈凑到陈怀安的耳朵,轻声说:“欠债还欠,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心虚了?”
“你是不是在心虚,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陈义忠陷害三大世家,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你要迎娶世家贵女,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你辜负了姚娘的真心。”
姜槐盈的神色已经逐渐癫狂,陈怀安哪见过这场面,他已经方寸大乱。
但他的沉默不就是对姜槐盈所问问题最好的答案嘛,陈怀安作为陈家人,又怎会不知道这些。
姜槐盈看着陈怀安的样子,心想这是一个草包。
而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的话就是故意说给藏在暗处的曾以姚听的。
姜槐盈计算着时间,曾以姚应该早就找到这个地方了,而且她吩咐过只要在暗处发现曾以姚进来就到地面上守着。
姜槐盈突然起身,说了句:“既然来了,何必躲着听我们说话。”
曾以姚从黑暗中走出来,眼睛已经布满泪水,她颤颤巍巍走出来,每一步都格外艰难,她走到陈怀安身边,嘴唇白的吓人,她颤抖的问道:“我从未告诉过你,我的真名叫曾以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曾家的女儿?”
时隔三月,陈怀安和曾以姚终于见面了,可两人也没想到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曾以姚看起来憔悴,一方面她在城中潜伏多日风餐露宿,另一方面她前几天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傻了不少人还放了血。
陈怀安满眼的心疼,但他别开眼,他没办法回答曾以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