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四只触手拘谨地收紧,人类的头颅伏在地面,我全身心地臣服于面前的庞然大物。
“我的孩子,”巨虫的肚腹节节蠕动,新的虫子在源源不断地产生,又被成年虫一粒粒搬到另外的巢穴做最后的育成,“你是否杀死了林斯?”
威压自上而下,我几乎要将额头埋进土里。
“还未。”
伸出一只触手,以虔诚的姿势向女皇伸展。
“林斯联合了利尔曼,我的力量不够与他们抗衡。”
那只触手执着地伸着,等待着女皇对记忆的检阅。
“母亲,我被他们重伤,但我也在人类的营地制造了混乱。我需要力量母亲,更多更多的力量,求您赐予我。”
长久的沉默,这沉默几乎有些冰冷。
虫子只有母亲,没有其他任何的亲族概念。母亲给予我们一切,而我们的一切也该由母亲予取予夺,这是虫族对女皇绝对的忠诚。
绝对的忠诚。
我伏得更低,隐藏人类的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我欺骗了母亲。只要女皇检阅我的记忆,她就会轻而易举地知晓我原本有着掌控全场的绝对实力,无论是杀死林斯还是囚回利尔曼都是完全能够达成的事——但我犯错了。我再一次被林斯诱骗,我露出了破绽,我是母亲失败的成品。
失败的成品,没有活着的必要。
在充分利用一切现存资源的前提下,虫族才能够从贫瘠的星球快速成长起来,自由往来于星际,蚕食尽一切以补充自身。这种利用是穷尽所有的去得到,更是简单明快的舍——舍掉一切负成长的资产。
女皇似乎冷哼了一声,庞大的身躯碾磨移动,一节节肚腹翻转伸展,直到其中一节原本被肥硕身躯所掩藏的展现在面前。
“进去。”
我小心翼翼抬头,那节透明的肚腹发出潮湿的气息。我试探性将触手贴上那透明的阻隔,身体竟感到一种无法自控的内陷,就像人类跌进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