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安德鲁兹牵着诺亚莱爾入的场,全场皆为这二位静下来,依旧是漫天花雨,谷底来的小花童有的走在二人前面抓着篮子里的花瓣往用力半空洒去,有的就跟在诺亚莱爾身后为诺亚莱爾提婚纱,经过彩排之后都井然有序。
非红即金,无论是绣有霍洛维爱德家族家徽的绸子还是地毯桌布椅套,小至餐巾什么的都是酒红色打底,再以金线绣在上面作装饰,反观诺亚莱爾白衣白纱,一捧白色捧花,富丽堂皇中一朵出尘的茉莉花,格外引人注目,坐得离红毯近点的就将新娘子头纱下的面貌看得一清二楚,若是坐得远了些,想看清头纱下准狼后的样子,便要悄悄地从座位上站起一点点,不过结果可想而知,在一群坐着的人当中无论是将身体压得有多低,也是颇为明显,此举动惹来周遭宾客的侧目,觉得这么受人侧目蛮难受,便只好尴尬笑笑,坐下来了。
“其实牵着你入场也不是不可以。”从猎人村婚礼之前憋到现在,安德鲁兹才把这句话憋给诺亚莱爾听。
“……”好像知道安德鲁兹这是有意为之,诺亚莱爾顿感无语,心知道此时此刻刨根问底而怒气冲沖地向安德鲁兹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欣然接受让安德鲁兹牵着自己入场的临时决议,不过也只有安德鲁兹知道,诺亚莱爾掐着自己手的气力不减分毫当时诺亚莱爾跟自己打架,掐得自己疼得厉害,完全是出自内心的微笑也几乎变成忍痛还要挂着一抹笑容的强颜欢笑,“松手呀!”安德鲁兹嘴唇微动,吐出只有诺亚莱爾能听见的几个气音,诺亚莱爾只是余光上下打量过安德鲁兹,然后装作没听见似的地继续向前走。
看漫天花瓣铺天盖地,看成百上千只眼睛往自己身上停留,步在这长长红毯上的感觉竟然有那一刻不是那么的真实,头上的珠宝配饰在烛光映照下诺亚莱爾是多么地光彩夺目,华光乱闪,整个大脑一片空白无所展示,诺亚莱爾再一次意识到这是自己与自己丈夫的婚礼,还回忆起安德鲁兹之前对自己的疼爱,与安德鲁兹经历的种种,还有跟安德鲁兹在床第间炽热的爱意。妆容盖住诺亚莱爾面上潮红,嘴角不知不觉向上勾起,终于舍得放过安德鲁兹那只可怜大手,牵着对方走往红毯末端。
兴许是这初夏的花嫁有些闷热,闷得诺亚莱爾手心冒汗,他仍然一步一步走着,这红毯仿佛看不见尽头,安德鲁兹牵着自己一直走呀走,诺亚莱爾偷偷去看安德鲁兹,安德鲁兹也恰好偷偷去看诺亚莱爾,二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如同以往彼此如火的爱意碰撞交缠,这一眼,诺亚莱爾红了眼眶,是再也移不开视线了,二人目光的交缠只是一瞬,诺亚莱爾脑海里万千思绪飘扬而过,二人之间的回忆冲淡所有紧张不安。
回忆进行时,记忆的珍宝匣被诺亚莱爾直接打开并倒出里面所有珍品,回忆进行到最高潮,那是二人那时的重逢,诺亚莱爾这是再也忍不住眼眶泛红的冲动,眼眶红了个彻彻底底,诺亚莱爾赶忙吸吸鼻子,防止自己在大婚上过于感动而直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虽说在与所爱之人的婚礼上感动而泣并不造成什么影响,诺亚莱爾仍然觉得万一自己真要是哭了出来,把妆给哭花了,那婚礼现场就是实打实的灾难现场。
“安德鲁兹!”冷不丁,诺亚莱爾忽然失去重心,像是整个人挨在了什么上面一样,随后双脚离地,自己竟然就这么被人给抱了起来,抱着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结婚对象安德鲁兹,伴随着身后孩童一声低低的惊呼,手里提着的裙子从手里溜走,安德鲁兹竟然不打算跟诺亚莱爾完完整整地走个进场流程,抱着诺亚莱爾,一路跑去红毯末端。
安德鲁兹穿过花雨,花瓣尽数打在他们身上,落在他们发间。
安德鲁兹笑得正灿烂,诺亚莱爾捻下一片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桃红色的花瓣想必是刚采摘没多久,故此还是新鲜得很,带着一阵淡香,诺亚莱爾对于安德鲁兹突然来的这么一出,只能以出其不意来形容,诺亚莱爾挑起一边眉头,嘴唇轻轻印在安德鲁兹嘴角,随后不等安德鲁兹作出什么反应,便乖乖地倚在安德鲁兹怀里。
安德鲁兹抱着诺亚莱爾奔赴至红毯末端,红毯的末端像极了二人爱情最浓烈的最终归宿,婚姻。
安德鲁兹还是小跑了一段距离,跑到红毯末端,将诺亚莱爾放下,走马观花地看着来宾表情,安德鲁兹抱着自己母子二人跑了这么一段路不出汗也不喘气,反倒是诺亚莱爾,却是出了一身薄汗。
“哟~”台下的狐狸玩味地叫了一声,随后率先欢呼起来,有了狐狸挑起的头,底下瞬间掀起一大片狂热的欢呼,为这二人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