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药铺晚点打烊,就能赚回三两银子了?”周老爷瞧着自家儿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禁有些怀疑。
“眼下立秋已过,伤风咳嗽之人定会增加,药铺晚些时辰打烊,就能比其他药铺多做几单生意了。”说完,周梓晨坐回椅子,悠闲地喝起茶来。
“好计策!秋夜甚凉,晚间前来买药之人也容易伤风咳嗽,还能多赚几单子生意,损人利己,不愧是我儿子。”周老爷笑盈盈地在心内盘算了一番,此举能赚的银钱何止三两?一个秋季恐怕能多赚三百两!
放下茶盏,周梓晨起身看了一眼满面红光的自家老爹,“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预备拜师礼了。”
“去吧去吧。”周老爷坐在躺椅内舒坦地半眯起眼,挥挥手示意。
祈祥城盛产丝绸玉石,乃南国最为富足之地,城中百姓皆是生活闲暇,衣食无忧。对此,虚墨白也是早有耳闻,所以他一下山便往祈祥城去了。
按照民间的做法,这般贸然前往似乎不大合适,而且我自行下山收徒,难免折损了身为师尊的颜面,不如……离祈祥城还剩数十里,虚墨白看了眼自己得体白洁的仙家装束,随即晃身一变,幻化为一个衣着朴素,容貌平平的云游道士。
时近日仄,走过宏伟富丽的城楼,便能看到祈祥城繁华喧嚣的集市。宽敞的街道两侧,布匹、古玩、胭脂水粉各类商贩沿街叫卖,道中行人络绎,个个衣着光光鲜,处处透着富足二字。
身穿粗布道袍的虚墨白站在街道之中,显得极为格格不入,也有不少路人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对此,虚墨白非但没觉得不自在,反而在心中暗暗叫好:此处这般繁荣昌盛,若我幻为乞丐日日在城中行乞,怕是用不了几百年就可坐拥万金了!
正想着,虚墨白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老乞丐正颤颤巍巍地走在街边,手上拿着的破碗内已有不少碎银两了。
想知道祈祥城内最为富足之人的住处,问乞丐定然不会有错。清清嗓子,虚墨白刚准备走过去询问,却看到一个穿着深色锦衣的年轻男子一把拽住了那个老乞丐。
男子衣着华贵气质出众,剑眉星目鼻高唇薄,通体的派头显然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今日的情况如何啊?”只见那男子伸手将破碗中的碎银两全都捞了出来,在手中掂了掂,眼中满是精明。
“咳咳讨了…五两银子咳咳……”老乞丐被男子的动作吓得不轻,连声咳嗽起来。
“哦,那就还差486两,明日继续啊。”男子将一个碎银子丢回破碗,扬起嘴角笑道:“这个拿去买点东西吃,别饿死了。”
“谢…谢谢少爷咳咳……”老乞丐赶忙跪下身来对着男子磕头,可那人却侧过身朝着虚墨白走了过来。
男子径直走到虚墨白跟前,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中透出些许不屑,“你是云游道士?”
省得自己主动上前打听了,虚墨白抿嘴而笑,点点头道:“贫道一路南游,正好途径贵地,又恰巧算到城中首富命有仙缘,故而想去提点提点。还请施主告知城中首富家居何处?”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这边过去一路往西有个周府,就是那家了。”男子抬手指了指西边,又微微皱起眉头道:“正好我也有事想请教道长。”
虚墨白:“施主但问无妨。”
“我若诚心想拜入仙家门下,奉上怎样的拜师礼才算贵重?”
听到这个问题,虚墨白顿时醒悟过来,此人是准备上流云城拜师的,就随口忽悠他,“施主若是诚心修道,那最贵重之物便是修道的初心以及施主供奉的香火蜡烛了。”
得到回答,男子眸光一亮,舒开愁眉,突然从袖子内取出大把的香火蜡烛,在虚墨白眼前晃悠了几下,得意道:“我果然没有想错,多谢道长了。”说完,那人便潇洒转身往人群中走去。
虚墨白站在原处,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集市的南边,心中不禁感慨:此人多半有病。
周梓晨拎着大把的香火蜡烛一路走到润泽药铺,刚踏进门,周桃桃就匆匆迎上前道:“少爷,您买这些东西作甚?”
“拜师呗。”将手上的东西尽数丢给周桃桃,周梓晨随意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我刚刚在路上遇到了个假道士,好像要去我们府上行骗。”
“行骗?”周桃桃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句,生怕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哪会有人敢去骗周家的钱,不怕被反过来讹死吗?
“对,那个假道士还眼馋乞丐碗里的碎银子,估计刚入行不久,老爹对付他绰绰有余了。”
接过药铺掌柜递过来的茶杯,周梓晨回想起那个道士看到碎银两时的贪婪模样,以及坦言要找城中首富时的无畏表情,心中不禁感慨:此人多半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