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喻的视线顺着念念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原本缺了一个雕塑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新的雕塑,其他的雕塑没有雕刻五官,但新出现的有点不同,有五官却也都是模糊的。
姜燃皱着眉看着新出现的雕塑,转头数了下人数,少了一个。
“还有人没下来吗?”
“好像那个长头发的男的没下来。”念念看了一圈小声地说。
站在一旁带着圆眼镜的男生怯生生的举手,“我和他是一起的,我今早去他房间里面看过了没有人在,我以为他已经下来了。”
“人应该都在这里了,”晏随欲开口道,“去他房间里面看看。”
白喻本来在最后面,不知道怎么走的等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居然成了第一个,晏随欲、姜燃还有其他人都在他身后站着。
白喻望着近在咫尺的门把手,看着好像没有人要来开门的意思,有些纠结但还是伸手了。
在手接触到门把手准备扭开的那一刻,一号突然说:“别开。”
在某些时刻,白喻很听一号的话。
比如此刻。
一般一号出声提醒的话,里面肯定是有异常的地方。
白喻也觉得手里握着的门把手隐隐有了热意,呼吸颤了颤,立马听话的松开了手。
姜燃察觉到白喻的异常,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凑在旁边小声的问他、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站在身后的胡子男看着他们的动作当即啐了一口,眼神里带着嫌恶,他就恶心这种基佬的做派。
他走过去,走到白喻旁边的时候甚至还恶狠狠的撞了一下,“开个门磨磨唧唧的。”
说着话,他推开了门,皱着眉骂道:“这房里什么味道,熏死了。”
屋内窗帘拉得很紧,只有走廊的光照进来一点,白喻皱着眉,用手紧紧捏着鼻子,屋内的味道确实很不对劲。
房间里面灯的开关坏了,他们只能摸着黑走进去,有人拉开了窗帘,他们才看清房间里面的情况——
沙发上的衣服看上去是随意丢的,东西也没有很乱,除了房间里面一股浓烈的腥味没有什么异常,最后发现床上鼓起了一块。
“还没起床吗?”
带着圆眼镜的男生以为他还在睡觉,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直接掀开了被子,房间里面的血腥味瞬间冲顶。
手上传来的感觉很奇怪,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顿时大叫一声,直接吓得跌在原地,表情惊慌的看着控制不住抖着的手,上面沾着的是满满的鲜血。
“血……是血!”
他的大喊大叫没能得到其他人的关注,周围反而安静的可怕。
“血,是血啊……你们……怎么不说话?”
他抖着腿站起身,看着其他人惊吓的眼神觉得奇怪,视线转向床上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停了一瞬,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东西,下一秒晕了过去。
纯白色的床单被鲜血浸成了红色,血沿着垂落下来的床单一滴一滴=滴的落到地板上,一块完整的、血淋淋的人皮铺在床的中央,上面压着的是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和一些内脏器官。
这样的画面冲击力太大,所有人都被吓得僵在原地,房间里面的血腥味像是要将所有人团团围住,密不透风,连呼吸都变得轻了。
白喻的脸几乎是瞬间失去了血色,浑身颤抖着,冷汗直冒,脚却像是定在了原地,灌了千斤重的水泥,强烈的心跳一下一下几乎要从胸腔里冲出来。
晏随欲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快速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了一阵,然后就把被子蒙上了。
姜燃被惊吓的堪堪回过神来,转头看见被吓愣在的白喻,一张冷峻的脸上突然显现出一丝懊恼。
他站在白喻面前,挡住了后面血腥的画面,半弯着腰轻轻捧着白喻的脸,轻轻地抹掉被吓到而掉出来的眼泪。
“抱歉,我也被吓傻了,没顾得上你。”
……
他们聚在那间有雕塑的房间里面,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因为死了一个人,气氛变得越来越僵硬。
房间被整个搜索了一遍,除了床上的异样其他地方都是正常的,晏随欲和姜燃还有胡子男忍着不适把床上的东西也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所有的骨头都消失不见了。
白喻的眼神看向那座新出现的雕塑的面部,感觉他和刚刚下楼时看到的不太一样。他走过去,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白喻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这座雕塑有点像餐桌上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
就是……
刚刚死掉的那个人。
想到这个,白喻突然走近了些,抬头盯着雕塑的眼睛时突然感到有点异样,眼眶内凸出的弧度好像还是湿润的。
他伸手拉过晏随欲的袖子,旁边的人俯身靠过来问怎么了,白喻扭头凑到他耳边,很小声的说:“这个雕塑有点奇怪。”
晏随欲学着他的音量,“嗯?”
白喻有点急,怕他没懂自己的意思,靠的更近了些,“有点像刚刚死掉的那个人。”
“这个雕塑的眼睛,”白喻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过去,结果转头就被吓了一跳,扑到了晏随欲的怀里,拉到下巴的拉链随着白喻的动作晃动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耳垂。
晏随欲搂住了扑到了怀里的白喻,随即抬眸望向那个雕塑。
雕塑的眼眶里竟然流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