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年前的那一场圣战。”
梅丹佐脸上的神色平静了下来,“拉斐尔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遇害的。”
战争本就无常,圣战里折损一位天使长也不是什么很意外的大事。
只是看眼前这情况,风天使长拉斐尔,现在应该是和他差不多的状况?
圣浮里亚,伊塞亚的住所。
晨光透过纱帘洒在凌乱的床榻上,拉格里伸手摸了摸身旁早已冰凉的枕头。指尖触到一丝残留的圣光气息——
是伊塞亚临走前留下的痕迹。
“又走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宿醉般的沙哑。
天使翻身坐起时,丝绸被单从他的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几处红色的印记。伊塞亚在床上的习惯还算好,起码没有把他弄到出不了门的程度。
房间里还残留着些许白玫瑰的香气,然而随着主人的离开,已经淡到几乎闻不见了。
拉格里抓过皱巴巴的衬衫套在身上,布料摩擦过皮肤时,他忽然僵住了——
右肩胛骨下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镜中映出他苍白的脸色和凌乱的头发,而他的胸口处,心核的位置,正隐隐地颤动着。
目光落在床头柜上伊塞亚留下的字条,飞扬的字迹写着“去铃兰宫找梅丹佐”。纸条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巧的水晶瓶,里面装着几颗淡金色的药丸——
是专门用来去除身体上的痕迹的。
“······”
拉格里拿起药瓶,突然狠狠砸向墙壁。水晶碎裂的声响中,他捂住脸深深吸气,再抬头时,镜中的那双眼睛已经变成了翡翠般的青色。
“二十万年了······”
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语,声音里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笑容近乎悲怆。
“你居然会为他动摇啊,拉斐尔?”
铃兰宫。
“所以——”
伊塞亚正懒洋洋的靠在传遍的软塌上,很明显心不在焉的翻着手中的书,突然转向梅丹佐,“帮我加翼呗,梅丹佐殿下。”
梅丹佐手中的羽毛笔停住了一刻,墨水在羊皮纸上晕开一片金色。他缓缓的抬起头,翡翠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谁也看不懂的光芒。
“你再说一遍?”
“我说——”
伊塞亚合上书本,粉眸中漾着狡黠的光,“请尊贵的书记官阁下可怜可怜我这孤苦无依,举目无亲的小天使,帮我加翼。”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指尖轻轻的敲击着书封,“毕竟除了您,也没有谁会帮我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天使长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忽然轻笑一声,起身时带起一阵很淡的玫瑰香气,与伊塞亚身上的如出一辙。
“路西菲尔知道他的小情人来找我加翼吗?”梅丹佐笑眯眯的勾起唇角。
伊塞亚一把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
“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轻得像淬了毒的刀,“二十万年,梅丹佐。每一天虚无之地的黑暗都在啃噬我的灵魂,而路西菲尔——”
伊塞亚笑了笑,面色却很温柔,“他挖走我的心核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梅丹佐的脸色僵了一下,他看到伊塞亚唇边浮起一抹令人胆寒的笑。
“现在他把我当床上的玩物?很好······我会让他知道,被最信任的情人剖开胸膛是什么滋味。”
“所以你怕他认出你。”这是陈述,而非疑问,“怕他发现藏在这具皮囊下的老朋友?”
梅丹佐攥紧了他的手腕,一把将天使拉到自己面前。
“放手!”
伊塞亚在挣动间,衬衫领口滑落,本来因为洗过很多次有点儿大的布料就已经非常脆弱————
“嚓!”
衬衫被撕成两截,白皙的皮肤上纵横交错还未完全消失的伤口暴露出来。
而在原本四对羽翼下方的位置,还有一道浅浅的痕迹。
伊塞亚没指望自己那点格都及不了的光魔法能够骗过梅丹佐他已经有了五对翅膀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