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渊道:“圣上不必心急。我宇文渊自十四岁上头一回入战场以来,何时怯过阵。不过是有件内宫事,一时拖住了脚步。”
他稍作示意,霍刀便凑到柏江身边,耳语了几句。
柏江听着,脸色逐渐发白,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会如此?德妃娘娘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
“内监大人,人,我家主上已经处理,就不劳您老人家再奔走了。”霍刀道:“只是此事,主上恐怕没时间再同圣上亲讲。”
“这倒无妨,奴才定会据实上报。”柏江神色略有些犹豫,半晌还是道:“少师大人,您得容奴才说句不好听的话。纵是一心为着圣上与堰舒着想,大人也得顾及些皇室的颜面。此事,大人万不可再插手了。”
宇文渊边笑着,边站起身:“内监的话,我记住了。”
柏江便请人离了营帐,再急急地赶去回禀皇帝。
夏侯曜见没机会单独道别,也不好眉来眼去,且宇文渊也不知是怎么了,离去时神情稍有不悦之意,竟没对他说半个字、留一个眼神,就那么直截了当地转身离去。
“……”猜不透,心下便有些不安。夏侯曜坐回榻上,拿起桌上的茶杯细细去看。
帐外,霍刀紧跟着步伐逐渐加快的主子,一前一后地快步了半晌,宇文渊忽然急停:“杀了她……”
霍刀不语:“……”
宇文渊咬牙切齿,低声倒似在咒骂:“我说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霍刀道:“主上,六殿下不日便要回宫,日后亦要在宫中久待。”
一句话,似乎是点醒了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宇文渊不再言语,许久,才捏着眉心轻轻叹气,看上去有些疲惫。
“主上,”霍刀皱眉道:“若您不再帮着六殿下,也就不必过如今这样的日子。”
他这主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不过是色令智昏罢了。作为清醒的下属,有时实在是恨得牙都痒痒。
“你去……”宇文渊低声道:“去他身边,寸步不离。若是有半分差池,你知道轻重。”
霍刀睁大眼睛:“可主上即将赶赴前线,属下怎能离开?!”
“叫你去你便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宇文渊神色厌烦:“你的拳脚比卫衢好些,我信得过。”
“……”
“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霍刀单膝跪下:“属下领命,定万死不辞!”
宇文渊挥手,叫下属返回。他没急着赶往大军驻扎处,而是等在原处,不多时,一个一身黑衣的侍卫来到他面前跪下:“主上。”
“如何。”
“圣上的确有些不悦,但并未责难主上,只叫主上尽快出征。”
宇文渊道:“还算沉得住气。”
卫衢道:“属下离开前,德妃娘娘正要上殿觐见。”
“受了委屈,总要告上一告。”宇文渊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片刻后,终于迈步走向校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