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快醒醒!陆宁……”
陆宁的视线逐渐清晰,烛光中映出叶听风的脸。她看了看四周,发出疑问:“我还在房里?”
“你做梦了?”叶听风问道。
陆宁坐起身来:“刚才有一个黄衣女子引我出去,你看到她了吗?”
叶听风摇头:“我听到外头有铃铛的声音,便出来查看,而后听到你在房里大叫了一声。进来后见你躺在床上挣扎,像是鬼压床的样子。”
陆宁揉了揉脑袋,意识逐渐清晰了起来,她道:“只是做梦吗?可那女子……我从前并未见过,但一看到她我就觉得她就是仇三娘。”她抬眼看向叶听风:“仇三娘长得什么样子,梅大福应该知道吧?”
叶听风明白了她的意图,扶住她的肩道:“那也要等到明天再说。也许只是你的梦,你先休息好,明日我们再去找梅大福。”
陆宁垂目,点了点头,侧身躺下,却睁着眼睛,像是还在想事。叶听风的手在她眼前隔空虚抚了一下,陆宁便阖上眼,很快进入了梦乡。
叶听风起身为她盖好被子,目光在少女脸上停驻。眼前少女的面容逐渐与另一张脸重合,他不禁有些怔然。叶听风伸出手来,想要去触碰那张脸,在指尖将要触及少女柔软的肌肤时,他猛地将手抽了回来,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
叶听风悄然退出了屋子,在陆宁屋外布下一个保护结界,而后离开了。
次日清晨,陆宁和叶听风下楼吃早饭,客栈老板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说是溪涧月昨晚吩咐好的。叶听风询问陆宁昨晚后来有没有再梦到那名黄衣女子,陆宁表示一夜无梦,睡得很好。
“还是得赶紧去问梅大福仇三娘的相貌,久了,我恐怕就不记得梦中女子的模样了。”
陆宁飞快地吃完了早饭,拉着叶听风要去找溪涧月和裴无忌,走出客栈时恰巧碰上一辆马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溪涧月从马车上下来。
“想着你们或许会早起,怕你们久等,就早些过来了,不料还是险些迟了。”溪涧月笑道。
“涧月,多谢你为我们准备的早膳,你自己吃过了吗?”陆宁问道。
叶听风不由得瞥了陆宁一眼,心想,称呼改得挺顺口啊?
溪涧月点点头:“已经吃过了。你们是否要先休整一番后再出发?”
“不必了,”陆宁说道,“涧月,我们想在出发之前先去见一见梅大福。”
陆宁把昨晚梦见黄衣女的事告诉了溪涧月,三人一同前往梅生堂找梅大福。
梅大福见陆宁和叶听风来,以为两人是得了茶楼的信,前来找他买玉肌丸的,但又见溪涧月与他二人在一起,想到溪涧月曾和金甲卫中郎将裴无忌一起审问过自己,便又以为叶、陆二人也是官府的人,设了个局诱骗他。不过就算事情真的如此,他也只能认栽了。
“三位大人,你们就饶了我吧,那玉肌丸都被你们没收去了,我现在可是老老实实地做生意。”梅大福苦笑着说道。
“我们找你没别的事,就想问问你那仇三娘长得什么样子?”陆宁直言了当。
“仇三娘?”梅大福回忆着,把自己眼中的梅三娘向陆宁描述出来:“约摸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皮肤白皙,身材窈窕,长得还算漂亮……”
“别说这些笼统的,她的脸是尖是圆,身高有多高,有无能够一眼看出的明显特征?”陆宁打断梅大福。
梅大福想了想,说到:“她的脸是鹅蛋脸,身高大概与你差不多吧。哦,对了,她的右眼角处有一颗泪痣,这算是明显的特征吧?”
陆宁眼睛一亮,冲叶、溪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一同离开了梅生堂。
“我昨晚梦到的女子眼角也有一颗泪痣,形貌特征也与梅大福描述的差不多。之前我见仇三娘的时候,她扮作了小乞丐。我从未见过她以女子模样现身,梦里见到的女子又怎会和梅大福描述的一样?”陆宁不解。
“确实蹊跷。也许你做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梦,仇三娘有意让你看到她。”叶听风道。
“兴许与昨晚你服下的玉肌丸有关,那玉肌丸也许真的能够使人产生幻觉。”溪涧月道。
三人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原委,暂且放下不想,先往东海寻浮生岛去了。
烟云笼罩的小岛上,一片蓝紫色花海格外醒目。花海深处,一只修长的手拨弄着琴弦,于醉人的馨香中奏出高山流水般的音律。弹琴的人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前方,脸上挂着微笑,眼神中充满了爱意。然而前方并没有人,目光所极,皆为蓝紫。良久之后,弹琴人收起了琴,挥手起风,紫花摇曳,花粉如飞舞的精灵,齐齐纳入弹琴人的袖中。
海面上,飞廉在上空带路,陆宁、叶听风和溪涧月坐在文鳐的背上,逐浪前行。
“飞廉真棒,这么远的路都记得。”陆宁冲着天空中的飞廉夸道。
飞廉发出一声愉快的鸣叫,飞得更快了。
“文鳐也不错,待会儿就靠你了。”陆宁又摸了摸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