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春猎第二。”韶容轻笑,顺手接过他手中的角弓。最后一支箭离弦而出,破空声未绝,已钉在了百步外的靶心上。
韶容将弓抛给亲卫:“宴席要开始了。陛下该上药了。”
东方礼这才注意到掌心磨出的血泡,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伤而已。”眼睛仍黏在校场上,“朕还想……”
“老刘!”韶容突然扬声,“把葡萄酒看好了,一滴都不许给陛下碰。”
“韶容!”东方礼顿时垮了脸。
韶容从怀中取出金疮药:“先上药。”
篝火跃动的光影中,两人目光相接。最终东方礼撇撇嘴,接过药瓶就往伤口上撒。韶容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颗饴糖,顺势塞进他嘴里。
“甜不甜?”韶容挑眉。
东方礼眨眨眼,俯身在他唇上偷了个香:“这个更甜。”
将士们的起哄声中,韶容耳根通红,一把将人按在座位上:“老实待着!”转身时却没忍住,唇角悄悄扬起。
篝火噼啪作响,烤全羊的香气弥漫整个营地。东方礼目光灼灼地追随着韶容的身影,看着他仔细挑选、翻看每一块烤肉,终于等到对方举着条烤得金黄酥脆的羊腿回来。
“尝尝?”韶容在他身旁席地而坐。
几个大胆的士兵凑过来起哄:“大都督可是挑了老赵烤的!”
“老赵烤的羊腿全营第一!”
“陛下好福气啊!”
东方礼接过羊腿:“阿容挑的,自然最好。”他撕下一块焦香的羊肉,却先递到韶容嘴边,“第一口给你。”
韶容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东方礼眸色一暗:“好吃吗?”
“嗯。”韶容点头,“特地给你备了葡萄酒,要不要尝尝?”
东方礼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韶容抄起两坛酒,一坛递给他,一坛留给自己。
坛口刚开,东方礼就嗅到不对,韶容那坛分明是烈酒!
注意到帝王控诉的目光,韶容饮酒的动作一顿:“你待会儿要喝药。”语气不容置疑,“不能饮烈酒。”
“哟哟哟~”周围的士兵顿时起哄,“大都督这是心疼陛下呢!”
“再多嘴就去跑圈。”韶容笑骂着掷去一根羊骨,正中闹得最欢的那个小兵头上。反倒是东方礼被闹得耳根通红,借着篝火遮掩才没那么明显。
“宝宝。”在鼎沸的人声中,东方礼忽然凑近,温热的唇几乎贴上韶容的耳廓。
“嗯?”韶容微微偏头。
“好喜欢你。”
篝火映红了韶容的侧脸。或许是酒意上头,他也学着东方礼的模样,用气音轻轻回应:“我也喜欢你。”
东方礼心头滚烫,正要再凑近些,韶容却突然起身:“最后一轮比试,彩头——”他解下腰间玉佩,“赢的拿走。”
士兵们顿时沸腾起来。东方礼望着那个在火光中挺拔如松的身影,突然很想知道,若他赢了这场比试,能不能把大都督本人也当作彩头带走?
夜风渐凉,篝火却越烧越旺。
东方礼看着韶容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比试箭术、角力、骑射,每一场都赢得干脆利落,将士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他捧着酒坛,目光灼灼地追随着那道身影,直到韶容最终站到他面前,微微喘息着,额角还挂着汗珠。
“陛下不试试?”韶容挑眉,将赢来的一把镶着宝石的短刀随手抛给他,“赢了就归你。”
东方礼接过短刀,忽而抬眸一笑:“朕若赢了,能换别的彩头吗?”
韶容眯起眼:“比如?”
东方礼站起身,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比如……今晚让朕当一回‘爹爹’?”
韶容:“……”
他面无表情地夺回短刀,转身就走:“陛下还是继续当阿娘吧。”
东方礼大笑,一把拽住他的手腕:“那也行。”他凑近,声音里带着醉意和笑意,“反正只要是阿容,朕当什么都行。”
周围的士兵早已识趣地散开,篝火旁只剩下他们二人。
韶容望着东方礼近在咫尺的笑颜,忽觉一阵酒意上涌。他晃了晃脑袋,方才与将士们拼酒,竟不知不觉饮尽了两坛烈酒。夜风拂过,却吹不散面颊的燥热。
呼吸交错间,韶容鬼使神差地微微仰头,踮起了脚尖。
东方礼眸光一暗,握住他手腕的掌心顺势滑至腰间,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他的后脑。这个吻带着葡萄酒的甜腻与烈酒的灼热,直到韶容气息紊乱地轻推他胸膛,东方礼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白日与田柱比试的彩头……”韶容气息未平,又晃了晃发沉的脑袋,“给你了。”他转身欲走,脚步却有些虚浮,“你的营帐……在我隔壁。我可能……喝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