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她是真的缺银子,那时病刚好,刚穿越来心里好奇,总要出府玩,再加上给赵氏做生辰蛋糕,买那些材料,这个月月钱已花得差不多了。
谢宜以前是个博主,会烤点心会做菜,古代人没见过这些新奇又好吃的东西,她也想拿出去卖,可是她连开铺子点本钱都没有。
要不然做读书人的生意,她打听过这个朝代叫雍朝,但以前的历史书上没有,而且她问了丫鬟,连李白、白居易这些诗人都没有。她大可做个文抄公,把那些诗词写出来印刷成册,然后拿去卖。
可她不会写繁体字,就算会写,光靠写诗赚的钱未免太少了,一旦印刷成册,别人也能抄写,倒不如把这些记到自己名字上。
说不准能靠这些诗句躺平到老。
谢宜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想着这些,屋里丫鬟进来通禀,“三姑娘,二姑娘身边的照水过来了。”
谢宜翻身起来,但没下床,“请进来。”
照水端着一个紫檀木托盘来,上面盖了红布,她先给谢宜请了安,然后道:“三姑娘,我们姑娘体贴您给老夫人置办寿礼,这月月钱也该花得差不多了,特地让奴婢送了些银子过来。”
谢宜皱了皱眉,她从昨儿就知道,这个嫡姐是个绿茶,这般青天白日给她送银子,无非是作秀,让别人看看自己是个好姐姐,和那日送衣裳的目的一样。
但她才不和银子过不去,谢宜道:“我收下了,你替我去谢谢二姐姐。”
照水道了声是,而后恭敬退下,回到照影楼,她去了二楼,跟谢盈如实禀告,“三姑娘收下了。”
谢盈松了一口气,“收下就好,照水,你过去的时候,三妹妹在做什么?”
照水道:“奴婢过去的时候,三姑娘在榻上坐着。”
谢盈看了眼自己手边的书,她今儿一上午都在看书,谢宜吟的诗几首诗现在也能倒背如流。
她不禁问:“你前几日去客栈时,那边的学生多不多,都在做什么?”
照水回想了一番,“多,都在屋子里温书。”
这就对了。
谢盈看了眼黄历,今儿是七月二十三,离秋闱不足一个月,学生们都在温书,不然怎能考取功名。
也许谢宜和她以前一样,夜里熬着看书也不一定,不然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看,哪里有人什么都不做却能作诗作词呢。
起码也要知道平仄对仗,不然何谈作诗。总不能因为从后世来,就什么都会吧。
她记得梦中的诗会就在不日后,因为马上秋闱,学生们读书读得烦躁,特地选了半日办这么个诗会。不过除了为了调理心情,还有别的目的,也为了能在诗会上大放异彩名扬京城。
声名远播,才能得贵人看重。况且京城有不少适龄女子待嫁,许多大臣都想榜下捉婿,选一个家世品貌学问都不错的女婿。
自然,也有许多学子想得大臣们青眼,就算不做女婿,也能做门客,若得青眼,便是一步登天。科举能考中的不是一般人,机会也渺茫,让若能诗会上名扬京城,也能证明才学不浅。
更有人在考试前下注,赌谁的名次高,平民百姓虽不科考,却也关心这些,爱凑热闹。
那场诗会她去了,谢宜也去了。梦中她先作的诗,谢宜紧随其后。只不过梦中她做的诗比不上谢宜,便有人说谢家的两位姑娘,二姑娘虽勤奋好学却比不上三姑娘天资聪颖。
也是在诗会上,徐子安对谢宜一见倾心,后面登门求娶。
一个状元郎,哪怕只是京城周边县城出身,却也能配得上尚书府的女儿。梦里二人婚姻和美,尽管自己婚姻不幸,但谢盈无心拆人姻缘。
二人缘起于诗会,徐子安倾慕谢宜才华,那些诗作她就算熬十日也作不出。谢宜吟诵的诗很绝妙,这个她认。索性当日干脆不作诗了,其实不去更好,可她想一探究竟。
谢盈让人准备马车,又在如云客栈定了一个雅间,到时候方便观众人作诗。
吩咐好,谢盈低头看书,也不能说是看书,她还在看梦中谢宜写的诗作,那些诗作说是精妙绝伦也不为过,甚至可以用璀璨二字来形容,好似明珠高悬,高不可攀。
好是极好,可越看她眉头皱得越深,一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写下这样的诗词——梦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谢盈读这首时好像身临其境,好像真的听见了兵戟相交的声音,千万将士随着号角声上战场征战。
更离奇的是,前面还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后面就写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谢盈在“□□花”三字上画了个圈,这又是什么,是一首曲子吗,商女是歌女,□□花应该是什么淫词艳曲。
这些诗词谢盈左看右看,都不像出自一人之口。
这般看着,照水进来通禀,“姑娘,二姑娘身边的如月过来了。”
谢盈把这些诗作收起来,点了点头,“传。”
如月个子小样貌乖巧可爱,府上姑娘一人四个丫鬟,但谢盈身边还有两个嬷嬷,是沈氏给她的。
如月行了一礼,“二姑娘,我们姑娘想问问二姑娘可收到城南如云客栈举办诗会的帖子。”
谢盈看了如月一眼,“收到了,三妹问这作甚。”
如月道:“我们姑娘说,若姑娘决定要去,可否搭她一程。我们姑娘没有马车,实在不便过去,二姑娘要是去,正好顺路过去。”
谢盈记得梦中二人是在诗会相遇,为何这次与梦中不同?
她想弄清楚,便点了点头,“嗯,到时候让三妹去马房等着就好。”
祖母寿宴已经和梦中不同,既然如此,那之后发生的事和梦里有所差别也说得过去,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