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计划这次旅行,就是为了补告白的啊!
怎么会在这个当口,突然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呢?
她的脖子僵硬着,但已经非常敏感的肌肤,还是清晰察觉到了埋在后颈处愈发沉重的喘息。
指骨紧了紧,饶新夏把手里的温度计塞回药包,随手丢在了沙发上,回身抱住了靠在背上的人。
怀里的体温有些发烫,此刻靠近源头,那蛊惑理智、令人失神的气息愈发浓郁,贝阮的身子棉花糖一般化在她的手里,直往下滑。
苦不堪言的饶新夏不敢贴得太近,眼前的贝阮甜蜜、诱人,散发着她无法抗拒的气息。
但比起身体的本能欲望,她暂时还能维系的理智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后的行李箱里。
手臂用力,把贝阮安放在沙发上,眼神从对方似乎不满委屈的脸上移开,饶新夏转过身,精准地从行李箱某处翻找出个小盒子。
墨绿色的绒面礼盒,沉甸甸的,但里面的物品不过几克而已。
饶新夏深吸一口气,紧握着盒子转过身,却看到那双雾气迷茫的眸子里,是比她此刻还要慌乱的紧张。
咦?
这个展开好像哪里不太对。
这戒指是她夏天的时候拜托朋友设计制作的,中间反反复复修改,终于赶在了这次旅程前拿到。
可贝阮看着盒子的眼神,怎么好像有一种恐婚的前兆。
种种猜测在脑海中滚动,饶新夏的动作滞了片刻。
她缓慢眨眨眼,想要从对方的神情中获取参考信息,以决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但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让与之对视的贝阮更觉羞涩尴尬。
她当然知道饶新夏想做什么。
早在今年夏天去F国度假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这个人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她找的朋友,是她们共同朋友的小姨!
虽说是长辈,但年纪没有大多少,又正好在同一个城市有工作室,饶新夏家中也和对方关系匪浅,算是世交。
但就有那么巧,这位珠宝设计师的侄女,是她在茱莉亚预科的同学,三人甚至还一起吃过饭,加过好友,出去玩过几趟。
但就算如此,这么长时间过去,饶新夏仍然蒙在鼓里,没有发现这小小交际圈的秘密。
这段时间,她一直故作不知,顺着对方考完后的度假计划安排,来到了这座滑雪圣地。
虽然滑雪的确是对方的爱好,但饶新夏在与她有关的事情上一向慎重又不失浪漫,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会让她心生期待。
可天不遂人愿。
不知道是不是被一路激动的情绪所影响,分化后长达一年未至的易感期,竟然在下飞机的那一刻被自己感知到了。
虽说极端情况下也可能延迟好几年,但那是极端情况,大部分AO都会在分后后一个月内经历第一次易感期。
饶新夏就是。
那天恰好是圣诞节,亲眼目睹了在一众朋友中突然变得惊慌失措,几乎是夺门而逃冲回卧室的饶新夏的窘态,再结合随处可获得的信息,贝阮几乎是立时就做了决定。
她在饶新夏处理租车登记的时候,迅速去商店里买回了抑制剂。
人生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才不要是以这种状态展开呢!
不知是不是信息素的作用强化了两人的心灵感应,盯着她看了快有一分钟的饶新夏居然反应过来了。
“你想用抑制剂么?”
她的包里只有Alpha用的抑制剂,对Omega没用。
如果贝阮不想,那她必须赶紧下去酒店前台,问问附近的药房在哪。
不然时间一长,对方只怕会有些难受。
贝阮几乎是泫然欲泣地点头,然后咬着唇对她说:“我包里有。”
饶新夏愣了一下,还是很快去到门口,她好像记得贝阮随手把包放在了行李架上。
脑子里一个模糊地念头冒了冒头:贝阮为什么随身带着抑制剂?
在一堆零零碎碎的物品中艰难寻觅,终于从包里摸出一盒浅灰色的抑制剂。
饶新夏边往客厅走,一边快速检查包装上的英文说明。
目光迅速捕捉了关键信息:适用于初次、轻度易感期内的Omega,副作用较小,一次一粒,生效时间5-10分钟。
得出结论:可以用。
路过吧台时顺手拎上矿泉水,手里快速拆了抑制剂包装,将胶囊和扭开的水瓶一起送到贝阮的面前。
她在沙发前弯下腰,已经有了些难以自制的贝阮掀开眼睑,入目的是熟悉的脸庞。
饶新夏的眼睛总是明亮如星,清澈似溪,是绿意盎然的森林里最澄净的山涧。
此刻那双温润如水的眸子里,隐隐还留了一丝没压住的慌乱,正盛了满满的担忧,柔软地看着她。
像是密林深处,安静凝望旅人的麋鹿。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贝阮的心仿佛被清凉的溪流冲刷洗涤,淡至无形的灵魂,被温柔地裹挟住。
林中溪水自由流淌,她却想要淙流为她停下。
她想要独占那一泓清泉。
她想要永远溺在那片温柔的目光里。
她想要……
饶新夏。
贝阮没有接过她掌心的药,微微发烫的手,握在了她的腕间。
饶新夏垂眸,视线从隐忍颤抖的指尖滑落。
被摁在心底牢牢关起来的欲望,在暮野间再次现出了身影。
“饶新夏……”
面前的人眸光潋滟,眼尾薄红,被轻咬着的唇愈发鲜艳。
贝阮用半是询问,半是请求的语调对她开口。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深空中的焰火五光十色炸开,流星尾巴遗落在了远山群峰之下。
比漆黑夜幕下的火光还要明亮的瞳眸里,迸出她此生未曾见过的溢彩。
流光熠熠,胜过一切人间繁华。
骨节修长的手与她掌心相抵,十指相握。
她听见那个人用带着些哽咽的激动语调回答她。
“我愿意……我愿意。”
听到肯定的答案,贝阮轻轻笑了起来。
姿容艳绝,万种风情。
饶新夏被这不同以往的笑倏忽勾住,一时愣怔了表情。
这顿住的迟疑,给了某位只是难耐,并非无力的Omega机会。
手上传来一阵拉力,猝不及防,她跌落到贝阮的怀里。
耳际是压抑的喘息和撩人的声线,贝阮仰着下巴看她,嫣红的眼角沾染了些许湿意。
鼻息间是亲密的味道,眼角眉梢间都漾着不曾见过风情的人,笑着对她要求道:“戒指。”
刚刚被随手落进大衣口袋里的盒子被拿出来,饶新夏刚才跌落时俯得太深,几乎快要贴到贝阮身上。
此时只能用腿抵住沙发边缘,尽量用核心保持平衡,以防自己真的压到贝阮。
右手挑开了盒盖,取出里面的戒指,放任完成了使命的盒子落在地毯上。
但她的左手原本是撑住的,突然放开肯定失去辛苦维持的平衡。
可是单手,要怎么操作呢?
年轻的Alpha在紧张与焦急中心跳愈快。
好在贝阮没有让她纠结太久。
领口被轻扯一把,饶新夏顺势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变成负数。
虽然暂时没被贝阮勾出情热的情况,但她的心也被挠得够久了。
早已熟悉的吻落在彼此唇角,不用再扶着沙发的手摸索着捞起贝阮的右手。
将那枚用碎钻镶出音符状的戒指缓慢推上纤细的指节,环绕螺旋的中央,嵌着一枚光华夺目的红色钻石,粼粼璀璨。
察觉到饶新夏的手似乎要退开,贝阮指尖轻勾。
下一刻,两只白皙修长的手紧紧交握,热烈的气息深入逼近,滚烫的舌尖激烈交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