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理由……你喜欢看射箭，为什么不去学或者参加比赛，像居一兴那样。”

“因为我哥也喜欢射箭，我懂事之后就再也不想抢走他喜欢的东西。”居乐说，“可能我觉得亲人比射箭更重要。”

居乐和居一兴的父母很忙，从早到晚要忙着餐馆里的事，所以从小就很少管着他们，长兄如父，居一兴自动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不管生病淘气，都是居一兴在照顾他。

家里并不算富裕，零食玩具是稀缺的存在，只凭大人一句“一兴是哥哥，要让着弟弟”，居一兴便从不和居乐争抢任何东西。

从小学到初中，居乐就在他哥的一步步牺牲式的保护中长大，成绩差得一塌糊涂，调皮捣蛋样样精通。

席夏吃惊道：“你也有成绩不好的时候？我以为学霸从小就是学霸。”

居乐瘪瘪嘴，“你不知道，要提升成绩可辛苦了，我为了上春城一中，还提前借了我哥的资料学习，只有每晚学到头都痛了，才能在成绩出来后故作轻松。”

小学的居乐以为居一兴天生性格就是那样，什么都不喜欢，什么都不感兴趣，只会一昧的学习，像一个永不停歇的机器，但是渐渐的，他发现了他哥的秘密——那就是居一兴加入了弓箭部，而且在学习射箭。

意识到这一点后，居乐察觉居一兴表现得其实还挺明显的，比如新闻看完后会点进体育频道多逗留会儿，除了买学习资料，有余钱会去买一本射箭杂志。

他被居一兴影响，想要知道射箭有什么好的，能比机器人和动画片好看吗？把他哥这样的木头迷得晕头转向的，他也去尝试着接触射箭，从无聊到好玩，再到想学，不过也就止步于此了，因为他爸炒菜伤到了手住院。

虽然不是什么大的伤害，但全家那段时间都为这件事紧绷着，餐馆是一个家庭的经济命脉，居乐仿佛一夜间变得懂事，他知道，他们家养不起两个弓箭手，必须有人在未来承担起家庭的重任。

那个人，不是他哥，就是他。

如果非要选的话，那还是他吧，毕竟他哥让了他这么多年，他也潇洒快活的长大，他让一次居一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而且居一兴那么喜欢射箭，至少比当时的他喜欢的多的多，他还没那么喜欢，可以比居一兴更轻易放下。

“所以你就只看射箭的书，也没去学怎么射箭？”席夏问。

居乐苦笑，“嗯，不去深入了解，感情也就不会那么深嘛。”

席夏是独生子女，虽然顾家有很多年级差不多大的伙伴，但毕竟都没像居乐居一兴这样浓重的血缘关系，所以他不太清楚两人间的牵绊，只能浅浅地感觉到居乐背负着很多东西。

“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句话就行。”席夏只能为他做到这些。

居乐停车，“我知道你每次都会即使赶到。”

席夏：“啊？”

“小时候我爸住院那天，居一兴去送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当时很害怕，打开电视就看到直播你一个人在外省比赛，当时觉得你好厉害，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

“初中的时候正叛逆，一直在煎熬要不要去学射箭，干脆不管居一兴，不管家里的事，结果下午就看到你青年大赛同中竞技鸽了柏寒深，家里离婚，比赛禁赛，我当时想我这点磨难算什么。”

“然后就是高中弓箭部一直招不到合适的人，我当时都快放弃要和弓箭部的人一起参加比赛的愿望，结果你就出现了！就真的，像是被安排好了似的，你每次都会在我人生关键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青年大赛决赛那会儿，没有候补，只能让我顶替你上，但是比赛太重要了，我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能晕过去，但你就那样，在一万种不可能中，穿过风雪，来到我身边，抱住了我，你的脸颊冰凉，我的泪水是热的。”

“席夏，”居乐声音洪亮，“我觉得我是你粉丝，这一点都不奇怪。”

“你那么耀眼，我的喜欢理所应当。”

……

把席夏送到和席简住的地方，居乐挥手打算离开，结果一通电话打来，他无奈接起。

“居一兴的电话，难道他现在才去破风弓箭馆？”居乐自言自语一句，接通，“喂？哥。”

席夏看着居乐的脸色慢慢沉下去，眼里满是慌张。

“在哪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