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洛微微转了转脖子,才发觉那伤口已开始向外缓缓深处汩汩鲜血,忽然觉着更疼了。
“嘶。”这次真不是她特意扮可怜,疼到那份上,忍是忍不住的。
“陆姑娘……”
“可切莫如此生分了,如今你救了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嫌弃直接唤我的名就好。”陆清洛轻轻将脖子转正,接连“嘶”了几声,“那歹徒人怎的不见了?”
“我将他击倒后见你跑得那么快,怕你受了惊吓,前脚刚去追你,后脚那宵小之徒便一溜烟地跑了。”
“姜公子好身手!”明明不曾见过姜醴施展身手,陆清洛夸人的话信口拈来,比得上姜醴做文章的说准了。
“君子习六艺,学习骑射时的师傅也教了我几手拳脚功夫。”见陆清洛边说话边不时疼得龇牙咧嘴,姜醴蹙起眉头,“很疼吧?”
“疼!”陆清洛不放弃任何一个诉苦的机会,“子酽,跟你说啊,他把刀架我脖子上,还踹我,还浪费我一根簪子……”
“簪子我再给你一支,只是这伤……”
此刻,小厮拎着个绢袋屁颠屁颠地跑来,远远一见这春风和煦的场景愣了一秒,一脸恍然大悟:“我先站旁边等二位!”
“慢着。”姜醴蹙眉,眼睛扫了他一眼,“早说近日宜和城不安宁,你为何不曾陪伴她左右?”
陆清洛忙挑下话担子:“我们把绢袋忘在梅林里了,我叫他回去拿来的。”
小厮在墙边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
姜醴把目光移回陆清洛,她于是又急忙捂着脖子“嘶嘶”地轻声念叨伤口疼——一开始是装的,后来手真剐蹭到伤口了。
发觉主仆二人没一个是谨慎细微靠谱的,姜醴将二人送回陆府,和大惊失色的曹管家解释事情的缘由,曹管家千谢万谢,遣了两个人去请郎中。
一切都安顿下来后,姜醴开始不自在起来——陆清洛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他这样贸然前往人家家中,总觉有些不太合适。
陆清洛却安然自得,不知道姜醴此刻所想,缠着他讨论报官的事:“这应当就是先前那常常在黄昏时劫人钱财的歹徒了罢,可惜又让他跑了,你看没看清他的人?”
姜醴沉吟片刻,道:“模模糊糊有些印象。”
“这就好办了!”陆清洛点点头,随后又摇头,扯得脖子上的伤口猛的一痛,“只是这样一个穷凶恶极的人游在法网之外,实在叫人担忧。”
“你若是实在害怕,可多叫些人跟着,那宵小之徒只寻落单的人。”见陆清洛眉头仍蹙着,他继续补充,“叫我也行。”
陆清洛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