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是我最难接受的点。”

“好，那我明白了……”

黄玉楠坐在床上，刚刚自己说了很多，可能是这辈子自己说话最密集最深刻的一次。咨询师说她追求完美，强迫，但是人这个复杂的多元件，难免会因为和别人的元件相遇然后摩擦，最后损坏。她说黄玉楠是接受不了落差，自己将感情看的很重，以为是一生一世的情义，但对方其实就是把她当做“玩具”，还是情绪玩具。“所以要慢下来，比现在更慢，另外，咖啡不能再喝了，可以尝试跑跑步，锻炼锻炼。”

果然，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来做。说出来心里确实好了很多，黄玉楠想，躺在床上，膝盖弯曲，盖着被子。

邻座的老太太不在，拄着拐在楼道游荡。很慢。

敲门。

“你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美食！”是陆晶莹。

她又来了，黄玉楠笑。

“是芝士焗饭哦，我跟你说这家的芝士焗饭特别好吃……”

黄玉楠看着她，陆晶莹好像一直有话说。阳光，阳光照进来，在陆晶莹头发上，眼睛里。

陆晶莹闭眼，黄玉楠伸手把她头发一片梧桐叶拿下来。

睁眼。

“这是什么？”

“梧桐叶子，刚刚在你头发上。”

陆晶莹把窗帘稍微往旁边拉了点，回来。

“好温柔呀楠楠。”

黄玉楠闭眼，她又来了。

蹬鼻子上脸。

医院大楼是一个C字形，空缺口种着梧桐树，正中间的玫瑰花开的艳。

主治医生每天都会来问黄玉楠的情况，食欲怎么样呀，睡眠好不好呀，吃完药有没有不舒服呀，事无巨细。

每次陆晶莹都在旁边很认真的听，这是黄玉楠默许的。

像小家长，黄玉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