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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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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此事姑娘理应当得!”

退婚书,韩家自然也是提前备好了的。

陶韩两家一个在江宁,一个在山东,按理不易结上亲事,但事情,还要从一年前的那个中秋佳节说起。

彼时,月圆人聚,徐州城内灯火如昼,街头巷尾好不喜庆。

陶云珠本不喜热闹,只是恰好被丫鬟们撺掇着出去走走,当作散心。谁知行至朱雀桥时,人潮涌动,闹声鼎沸,她提灯正过桥头,不知被谁家顽童撞了下,眼见灯芯一歪,火苗欲舔上裙角之际,斜侧倏地伸来一柄折扇,陌生男子长臂一挡,才隔开了灼人热焰。

“小姐当心。”

樟木香混着街市桂花酒的气味扑面而来,灯影里,男人一袭松色长袍,眉目清俊,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

“多谢。”

陶云珠端行一礼,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段小小插曲。

然于韩稷,却是一见倾心。

半月后,对方忽至府中做客,陶云珠隐在后厅匆匆一瞥,只觉得这人眼熟。

上首,陶行令搁下茶盏,不咸不淡道:“听上官言,山东布政使司右参政的公子正在徐州游学,今日一见,韩公子果是少年怀志倜傥不羁,但恕陶某直言,四下查访小女踪迹,怕不是君子所为?”

韩稷当即起身,作一长揖致歉,“是晚辈考虑不周,请陶大人见谅……”

陶行令也没再多说,只叫人起身送客。

但之后没多久,韩家便托了冰人报上名帖,竟是要说亲事。

陶家虽也是官宦人家,但与韩家相比,官阶却有些悬殊。故当听得对方来意,陶家上下,一度无不惊讶。

依陶行令看,这门亲事要说门当户对,是有些勉强的。但自古也有高嫁女低娶妇之说,陶行令多番打听后,得知韩稷才学也算出众,人品也算端方,便应下了这门亲。

陶云珠也未反对。

她虽对韩稷印象不深,但见其在被父亲点破行事唐突后,能当场认下,回头将事办得有礼有节,也算磊落君子,心中稍多了几分好感。

那时未曾想到,会有今日。

思绪收回,阳光下龙凤双佩相互辉映,更衬出此刻的讽刺。

至于为什么选这个时候来?

自然是韩家急于退婚,等不到、也不想等陶行令归来。

定婚须有婚书,退婚亦是。如有一方提出,须得双方长辈在场,协议签下退婚书约,才作得数。但韩父堂堂三品大员,夫妇二人自是不可能亲自上门,冰人携书前来,也为常理。

对方也知这事做的理亏,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干笑两声,解释道:“陶姑娘,你别误会。韩家对姑娘的人品才貌,那是打心眼里赞赏的。只是如今形势所迫,实在没有办法。韩夫人也说了,若非万不得已,断不会走到这一步……”

“嬷嬷,请不必再多言。”

陶云珠眼神冷了下来,“云珠虽是闺阁女子,但也知晓礼节,退婚并非小事,按理该双亲俱在。如今父亲只是暂押,判决也还未下,韩家既不肯多等,专挑了家中长辈不在时上门毁约……虽于礼不合,云珠也不想再多做纠缠,只望莫再以官场未定之事,多作托词。”

冰人被她这番话说得脸色微变,一时语塞。没料到陶云珠一介女流,在这等处境下还能如此硬气。

沉默片刻,冰人呐呐开口:“陶姑娘,这事确有对你不住的地方。日后若有机会,想必定会补偿姑娘。”

“补偿二字,云珠担当不起。今日之后,陶韩两家再无瓜葛,也祝韩公子再迎佳妇,不愧门楣。”

言罢,她轻轻抬手,示意下人送客。

要说她的难处,何需提到往后?她只是当面戳破了这场面话。

且不提韩家是否诚心,这世间凡要你求上门去的,需得事先掂量清楚,自己又有什么可以回报的?

冰人长叹一声,只好转身离开。

待人影彻底消失,陶云珠方觉涌上一阵眩晕,身形不由晃了晃。

白芨青叶忙上前将人搀住,“小姐……”

“我无事,你们把东西收了就下去吧。”

“是!”

“是!”

青叶一边应下,一边又忍不住愤愤道:“小姐,那韩家欺人太甚!就这么轻易答应,真是便宜了他们!想当初,那韩公子还说什么一眼钟情,此生非小姐不娶……如今陶家不过刚逢变故,他们便急惶惶地跑来退婚,不过都是些趋炎附势、毫无信义的小人!”

说完仍不解气,又道:“哼,平日里瞧着那韩公子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还以为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没想到竟是这般薄情寡义的伪君子!亏得老爷当其有诚意,才答应将小姐许配给他!呸,真是恶心!”

陶云珠稳住身形,轻拍了拍青叶的手:“这世间利益当前,情意往往是最易被人舍弃的东西。无妨,不过是一场婚约罢了,去把东西都收起来,你们也退下吧。”

她的声音虽平静,但要说无动于衷,

是假的。

婚约被退,亲事更难,任谁家待字闺中女子遇上此事,都说不出口是天大好事。

何况,她也曾认为,韩稷是个不错的男子,这是一门不错的婚事。如今,对方固然翻脸无情,可眼下,她已无心再为父亲和陶家以外的事伤怀。

想及此,她目光望向远处,不禁摇了摇头:“如今父亲杳无音信,陶家前途未卜,这才是我该操心的大事,至于这婚约……有些事,早点看清也没什么不好。”

白芨见状应是,又推了推青叶。

青叶虽有不忿,但也明白小姐所言有理,于是喏声道:“小姐说得是,奴婢明白了。”

二人收起案上的木盒与退婚书后,依言退下。

陶云珠望着窗外逐渐黯淡的天色,心中浮沉渐起,父亲锒铛入狱,徐州官场飘摇,族中却一点音信也无,她本也未多想。

但韩稷之父乃一地大员,听闻消息灵通洞幽烛远,京中亦有靠山,难道父亲这次,真的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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