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锦苦笑了下,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下握紧,他的声音轻得近乎呢喃:“很明显,因为喜欢可以看得出来。”
这句话是说给她,更是在说他喜欢她。
看着时清夏的反应,顾书锦没等她回答,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有些艰难的开口:“所以之前的人,一直都是季椿礼对吧。”
“......”时清夏的睫毛忽闪了下,不说话算是默认。
顾书锦看着她低垂的眉眼,轻声叹气,心口有点疼,最终没有把心底的那句“我喜欢你”说出口。
其实,从上学开始顾书锦就喜欢时清夏了。
那时他总喜欢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吸引时清夏的注意力,故意成为老师眼中不听话的学生,被安排到第一排,和她成为一个组、故意不带课本转身和她一起看书、故意不记作业回家给她发消息、故意打扫卫生掐着点去,这样即使是上课也必须要把卫生打扫干净,就能单独和时清夏多待一会儿。
后来教室调整座位,他被迫和她分开,有时他假装睡觉,假装看窗外,余光却是都在看她,放学路上习惯性的等她一起走。
顾书锦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和她的同桌谈恋爱,当时脑子抽了一下,为了刺激时清夏,才答应的。
结果把时清夏推的反而离他更远了,后来无意之间他听到她说不会喜欢和朋友找过的人,那种感觉很怪。
所以他也一直没有把心底的话和她说,只是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他怕一开口会是拒绝。
同时,他庆幸没有说出口。
直到去年他得知一起吃饭的人是时清夏,破天荒的他主动向父母要求去,并且提出了假恋爱,他紧张地生怕被看穿藏在玩笑后的真心,可她连思考都没有就拒绝了,他当时干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别过脸假装不在意。
当时清夏主动给他打电话询问他上次说的假装恋爱是否还作数的时候,他正无聊的躺在床上,看到群里再发消息便一起聊天,结果时清夏一句也没有发来。
看到她的来电,顾书锦清了清嗓子,没有犹豫的接起。
她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的撞在了他的心上,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暴露了内心的雀跃。
顾书锦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又再次问了一遍,想要得到肯定的回答。
她说“认真的。”她没开玩笑。
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她和他的以后。
曾无数次以为,他们会慢慢成为真的。
假装约会的日子里,顾书锦好几次差点说出“其实假戏真做也没关系...”
现在以后都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他忽然感觉呼吸不上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来时清夏答应假恋爱,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
“对不起。”时清夏的嘴唇微微颤抖,充满了愧疚,脑袋低的更低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好像说再多都显得苍白无力,都会伤了顾书锦,无法弥补。
顾书锦只觉得所有情绪都被抽走,他扯松勒得发紧的领带。
说不生气是假的,可是面前的人是他喜欢的人,他实在是生气不起来,硬生生将情绪咽了下去。
“本来我们也是假的。”他声音轻轻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试图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可眼底的黯淡却怎么也藏不住。
“我们结束了。”他说出这句话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手指轻轻敲击着杯子,节奏紊乱的像是他现在的心跳。
“我...”时清夏的声音哽在喉间,她抬起头,眼底的酸涩愈发浓烈,她真的错了。
“你这个样子我会以为你这是舍不得我。”顾书锦看到时清夏眼里摇摇欲坠的泪珠,他别开眼,眼底却泛起雾气,硬撑着勾起嘴角,和她开起了玩笑:“我们还是朋友,以后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只是结束协议了。”
从始至终,朋友这个身份才是他的退路。
“这件事我会去处理好的,我会祝福你们的。”顾书锦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的无奈,落在时清夏的耳里。
他看到时清夏还是一副恍惚的样子,不由得想起昨晚季椿礼的样子,他问:“他该不会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吧,你没有和他解释一下。”
时清夏的心紧了一下,脸色变得煞白,她终于忍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决堤。
嗓音里只挤出一个字:“他......”
顾书锦看到她哭的样子,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为她擦眼泪,伸到一半又停住了,转向了桌子上的纸巾盒抽了张,递给她。
他多希望她现在的眼泪是为他而流,强忍着内心的酸涩:“别哭了,我一会儿送你回去,好好和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