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学楼四散开的热闹,只留冷清,他独自站在那里,想跑,却又被回来的值班老师盯着,他从心底开始想念之前,他在严且行地提醒下才没被抓出来,现在体验爽了。
到时间,他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老师都还没反应的情况下,眼皮子底下跑了,转眼没了人影。
他来到大理石阶梯顶处,这是去寝室的必经之路,往下一眺,熟悉的高挑身影站在了无人过的楼梯底,静静读书。
身旁那盏路灯,昏黄的光线提供了光源
“不怕近视?”
严且行没回答他,而后开口就是王炸“你被抓了?”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话多,闲不住。”
他等着严且行将书收进包里,一同走在路上“我真的很土吗?”
“对。”
“你别说我了,你除了一件加绒卫衣,其余套的全是校服。”以为严且行会安慰他,然后被损了。
“我卫衣穿得不土。”
行,只有他自己土,衣服难道不是实用就行了吗?
“今天有女生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你给了?”
“没给。”
“她认识你吗?”
“他是黄钟女朋友的朋友,我和黄钟进了一个班。”
“没认识新同学?”
“没有,我那个位置不好结交。”
“哪个位置?”
“第一排抢饭位。”
“位置很好,黑板反光,不好学习。”
“你要是不想夸,可以不夸的。”
他们一起走在路上,你一句我一句搭着话,张随才反应过来,一直是严且行问他“你呢?有认识新的同学吗?”
“没。”
“位置坐在哪儿?”
“第二排靠窗。”
“不冷?”
“不冷。”
虽然班级分了,但寝室仍未分,年级上面安排在下学期开学分“晚上回寝室,在那盏路灯下等对方一起,怎么样?”
“好。”
来到寝室,一如既往地被马程宸先抢到厕所使用权,直到马程宸完成时,已经准备好被张随逮出来的准备,意外的是张随并没有这样做。
今天在黄钟那样的讲述下,和严且行的赞成,他第一次去认真观察马程宸的着装,看着前面刚出浴的人,穿着简单的纯白短袖和阔腿牛仔裤,一般这种,他以前从不去关注这些对他来说无所谓的事。
“喂!张随,你不会喜欢我吧?盯我半天了!”马程宸赶快抱住自己的身体。
“你今天穿的什么?”
马程宸很可疑地看着他“白色短袖,外套长款羽绒服,阔腿牛仔裤,鞋子穿的耐克,再加个围巾,还有一件必须笼在外面的冬季校服冲锋衣。”
“哦。”
见他沉思的样子,马程宸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想学搭配,摆脱土狗身份?”
“马程宸,你去自由落体吧,我帮你计算落地时间。”
“爬!”马程宸觉得他莫名其妙,于是离开阳台。
张随洗漱完回到床上,大家依然在学习,马上要期末。
寝室的氛围又紧张起来,他倒不是很有压力,边玩边学,学累了倒头就躺下。
看见身旁的墙壁上暗淡的光线,那是严且行学习用的台灯光透过那一点点床与墙的缝隙,传来了上铺。
他戳了一下光线,看一眼语文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将头埋进被子,闭眼就睡觉了。而寝室里的大家依然照着光看书。
这个星期的最后几天,他没结交新认识的人,心中的那种空荡,告诉他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等到寒假过后就好了,反倒是晚上成了班里第一个走的人,跑到约定的路灯下等待严且行出来,一同回寝室。
*
到放周末这天,严且行与他一同坐在公交车上“我们要坐多久?”
“不确定,人有点多。”他们一般要坐到中途,然后转下一班“你放着好好的车不坐,来和我一起挤公交?”
“我闲得慌。”
“你不说我也知道了。”
他低头玩手机,刚好刷视频是一些车品牌,看了很多遍才想起什么“你家那辆黑车牌子是奥迪?”
“奥迪A6。”
看来真是奥迪,只是他不明白严且行为什么要加个A6,不一样吗?还是说款式不一样?可是那辆车确实与图片里一样。
严且先将他手机夺走,熄了屏“别在车上玩手机,容易晕车,难受了我不会管。”
“嗯,不玩了,先还给我。”拿过手机放进包里“你妈妈呢?”
“回主城了。”
“你和她关系很好吗?我看你见她很开心。”
“还行。”他看着靠壁的青年“你的生日过了吗?你是11月过生,几个月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嗯,我妈太忙,给我了点钱,买些衣服,然后没过。”
“每年都是这样?”
“差不多——严且行,你是不是开我户开得太多了?我上次填个资料全被你看完了,一点没落?”
“身份证号没记。”
还真是一点没放过他,从包里取出蓝牙耳机“你听吗?”
严且行点点头,接过来戴上,听到的第一首歌是情歌。
“情歌?”
“嗯,也有其他的。”
他切了下一首歌,给严且行愣了三秒,是DJ,他继续切歌重金属音乐,再切一首是摇滚。
“我听情歌。”
“好。”
他还以为严且行不喜欢情歌,原来挺愿意听的,实际上是严且行没得选。
严且行听着是不对味,不自在地拿出小说看。
张随无所事事,瞟了一眼“在看什么?”
“《茶花女》”
“你这次不卷了?”
“累了要休息一下……怎么换了首粤语歌?”
“《春娇与志明》听过吗?”
“没有。”
“那你继续看书,我唱给你听。”严且行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书,听着张随在一旁小声地唱歌。
“以往这少年懂爱吗?仿佛不够,成长会进化吗?也信念自由,我爱这少年讽刺吗?这花开吗——”
他笑得很开心,感觉音乐确实能让人心情大好,如果是和别人一起唱就更好了。
这时,他的歌唱夹杂着哼声,是严且行在旁边哼歌陪他。
他们转了一趟班,再坐了十几分钟,先到了张随那一站,张随朝他笑了笑,便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