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是真无聊,只有干坐着听,特别是许老头讲的,本来还是有劲的,结果许老头又开始阴阳了。
“有些同学,应该还在问为啥子我们班不做自我介绍,现在我就告诉大家,我们十二班不搞那套!”
说也罢,还要配些表情,嘴巴一歪,眉头一皱,伸个鹅颈,把那个地中海露出。
原本没想听,结果发现许老头还真有点本事在身。
“喂,陈山,他多少岁了,头发都要秃完了。”
“听说才三十几,有个女儿。”
“你上哪儿打听的,这么清楚。”
“我放学的时候看到了,他脖子上栓了个红领巾,抱着女儿在那里笑。”
“头发都快秃完了,才三十几。”看起来确实有点辛苦。
许老师眼睛一瞥,眼珠看着他“在我眼皮子底下也讲得欢哈,依我看,趁现在还可以再讲讲,等你们分班了,人都记不住,看你们还怎么讲。”
当他没想,刚想同情许老头就被惨烈的阴阳了一把,安静下来,低头。
“耶—还好耍哈,我站在讲台上面,下面讲话的,搞小动作的,进我眼里简直就是轻轻松松,你们别以为我看不到。”许老头用手撑着讲台,见他低头还没放过,装上了一把。
下面的同学只是表示才认识两天,这下演都不演了。
严且行把看政治书的视线挪起来,看着许老头,觉得跟张随有得一比。
总算是熬到下课,陈山从抽屉中取出奶茶放到同桌桌子上,拿起纸和笔,侧过身。
“比吗?”
“不比。”
严且行在政治书上勾勾画画,头也不抬起来。
“严且行,喝吗?不喝没了,勉为其难给你尝一口。”张随将奶茶摆在他面前。
他微微抬起头,瞄了一眼,张随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奶茶,那个不舍的样子快把他给逗笑了“你自己喝吧,我不喜欢。”
“真的!那我喝了!别怪我没跟你讲。”
“嗯。”
陈山在旁边黑着脸看着,他俩是一点儿也不理自己,当空气呢?
“好了,我陪你下棋。”张随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奶茶也凑过来“喝吗?”
陈山正准备开口拒绝,奶茶就被一只手夺走了。
“他不喝,有洁癖,我喝!”马程宸拎起往嘴里送,被人制止“等等!我要喝第一口!”
“那你刚刚怎么不喝?还给严且行。”
“我跟他的交情,哪是你能懂的?”
“你跟他认识几天?”
“两年。”
“两年!你们不是昨天才认识吗?”
“别看两天胜似两年!”
“算了,随便你。”努力把嘴支到吸管,张随用力抵着他的脸“一边去,满嘴辣条味!”
“我今天早上漱了口的!”
哪管他漱没漱口,张随赶快咬住吸管喝,氧气都喝没了,终于干完了,虽然还剩些珍珠,但马程宸也不感兴趣了,只想拼命。
“是不是兄弟!”
“兄弟,是拿来坑的。”拿着空杯子在对方面前晃。
“行,你厉害!”
*
这个星期认识着各个新老师,也没上什么实际的课,早中晚餐都与严且行一起吃,他自己感觉被调教了一个星期,晚上睡觉也被管着,除了在视线外,才有人身自由,可惜几乎没出视线。
比如……
[用餐时]
严且行:
吃饭不要吧唧嘴X1
只有乞丐才会这样,用手掌碗X2
把手认真洗干净,再进去排队X3
……
其他的倒还行,就是第三句,导致他次次排队都排到后面去了,饿得快虚脱了,才打到饭。
[睡觉时]
不要乱动,不然踹你板X1
又在偷吃,没收X2
黑灯了,还在讲话,我带你去教官那里跑两圈X3
简直就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第一天的时候,明明不像这样,后来几天真的被送到教官那里跑了几圈,做了200个下蹲,100个俯卧撑。
第二天腰酸背痛,胳膊如同脱臼一般,腿仿佛也抽筋,老师说帮忙办点东西,都没有精力了。
最关键的是许老头知道了还封严且行做了个寝室长。
当然也抱怨过,不管用,在别人那里,至少还有提醒,一到自己,就直接送过去。
不过他就没怕过,一共五天晚上,除了第一天,他就已经做了800个下蹲,马程宸都在严且行这套杀鸡儆猴下,老实了。
总算是到了星期六,跟严且行说句拜拜,就拍拍屁股走人。
坐在课椅上,慢慢收拾东西,将要写的作业放进书包里,默默抽屉里发现有一个杯子,这不是张随星期二喝完的那杯奶茶吗?
瞬间明白了,手中的奶茶杯已经被捏皱,把他桌子当垃圾桶?前几天没发现,应该是今天放学前,他上厕所的功夫放的。
情绪有一丝起伏,很快又平稳地背上书包,扔掉奶茶杯,他又不是这种小屁孩,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