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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Chapter 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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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永明道:“都搬了……为什么这个福利院却不搬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林文远压低了声音,看着罗永明。

罗永明眼神回复,接着林文远又道:“瑶山福利院是曼里最大的一家孤儿院,照理来说无论资金还是人力都不可能少,不至于守着这个老地方一直不动。”

“你接着说。”

“照目击证人的描述,他是晚上11点去的福利院附近的一个烂尾楼,当时火已经烧起来了,紧接着他看到一队人出现在烂尾楼前的那块小空地上,刚要走就听到了枪响,因为烂尾楼离下面的坝子不远,这才有人报案。”

罗永明看着口供确实如此,他顺着上面出现的名字一个一个地看去:“洪睿山。”

林文远点了点头。

“蔡奎?”

这次林文远又点了点头。

“蔡奎也在……”罗永明自念,然后慢慢靠回座椅上思索,“蔡奎是94年的时候调去曼里做政法委书记的,这个洪睿山……”他接着思索。

林文远继续解释:“我们法医科的李主任给的尸检报告上写了,县公安局尸体收到的一共是32具,3具成人,剩下的那29具是五岁到十二岁未成年人,但案发前福利院是有33个未成年人,4个护工,其中一个护工因为那段时间在家中养病,案发不在瑶山,就算护工有3个,加上小孩也有36个,所以……”林文远顿了顿,看向罗永明。

罗永明得出答案:“所以少了四个人,准确的说,是四个小孩。”

“对。”

“我顺藤摸瓜,其中三个我走的时候没找到,但是有一个,”林文远翻开下一页,“云行木建老板蒋立行的儿子蒋升,”他又翻回去,“这个蒋升很奇怪,1994年被蒋立行从福利院收养,收养的时候是九岁岁,然后1996年年初,就是发生火灾的十多天前又被蒋立行送回了福利院,”

接着他拿出单独的几张材料递给罗永明:“张云娟,蒋立行的妻子,95年被绑架,福利院那个保安说,张云娟被绑架后遭洪睿山的人qj,后来精神失常,蒋升于是被送回福利院,福利院遇难的那些孩子里,十岁的那两个都是女孩儿,而蒋升是个男孩儿。”

“这个蒋升,为什么会被送回去呢。”罗永明道。

“蒋立行死前我去问过他,他支支吾吾那样子是肯定没对我说实话,但是我了解到,在张云娟被qj之前,洪睿山去和蒋立行谈过要收购云行木建,张云娟是瑶山下那个坝子里的,寨子里的人也证实了确有此事,但是事发后蒋立行并没有报警。”

“……”罗永明沉默着。

“这个是李霞给我的尸检报告。”罗永明看着材料:上面写着:【29具尸体内阿普挫仑苯二氮?类药物皆有体内残留,其中,1号成年人尸体内肝脏内药品含量还处于峰值……药物半衰期为12-15小时……受害者服用后1-2小时即可发挥安定作用……】

和李霞的谈话林文远还历历在目。

“李主任,你说这具成年人尸体肝脏的药物含量还处于峰值,这是什么意思。”林文远问。

面前,一个个子不高,头戴口罩的女人说:“意思就是说,这些安眠药在他们体内刚要开始从最高浓度代谢到彻底代谢结束,也就是他们吃下这个药浓度下降至1/2,需要12-15个小时,也就是这个阿普挫仑的药物半衰期,但是他们体内的代谢物在还处于峰值的时候就停止代谢了。”

“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吃下阿普挫仑后6到7个半小时就死亡了。”林文远说。

“没错林队,这个药吃下去1-2个小时发挥作用,但按照尸检出来的量,三个成年人体质到有躯体反应可能还稍微慢一点,但是小孩可能吃下去半个小时就会出现发困昏睡的情况,”李霞说,“最小的那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因为尸体被烧得非常严重,阿普挫仑又是通过肝脏代谢已经查不出什么了,但是从其他尸体也能证明都有阿普挫仑的摄入。”

林文远心里琢磨:扒手去山里的时候大火已经烧起来了,那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六七个小时前就是五六点……

正好是吃饭的时间。

“而且林队,那几具成年人虽然也烧毁严重,但剩下的骨头和肌肉组织没有明显的外伤,我们去抬人的时候那些小孩甚至都好好地在宿舍,”李霞微微凑上去小声说,“所以仓库电缆失火,我觉得不大可能”

林文远把李霞和他的对话复述完后,罗永明回忆起这个案子上报上来的结案话术:仓库电缆失火。

看到这里他也明白了,什么电缆失火,这分明就是蓄意谋杀,而且是集体性的、恶性的谋杀案件,凶手的目的就是要毁尸灭迹。

如果说护工恶意给小孩子下药,那护工身上就不可能还有阿普挫仑,苏海琦有不在场证明,那就是别的……

“你在曼里的时候,县公安局局长是谁。”罗永明直戳要害。

“郭守真。”

听到这个名字,罗永明冷笑了一声:“潭子不大,水倒是不浅。”

林文远听到后只是微微低头,但两人心照不宣。

“哦,对了,这个蒋升在被蒋立行收养以前还被一户人收养过。”林文远突然想起来,“但这个人不在曼里而是在南远,叫丁有良。”

“这个人你见过吗?”罗永明说。

林文远摇了摇头:“这个案子我来南远以后就没有再管了。”说着他心里回想起杨光。

“怎么了?”罗永明看出了他有所保留,“是有什么事吗。”

林文远还是没有说什么。

“文远,”罗永明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市公安局这样的事情也不少,更不用说县里的,山高皇帝远,我不难想象你办这个案子有多难。”

听到这句话,林文远的眼睛亮了亮。

“但现在你都来到我们市局这些就都不用担心了,”

“文远,这样吧,你把这些资料用传真全部都给我拷贝一份,等我哪天有时间了,我去丁有良那里问问情况。”

“可是罗队……”

林文远刚要开口,就被罗永明止住了:“这些资料报不报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真相,如果这些事情真的和蔡奎有关,那就是我们警察系统的大事,别的不说,既然蔡奎都出现了,就算我们不为这破案的功劳,就为那三十几个人我们也得知道真相。”

“罗队……”

“三十多个啊文远,这是什么案子,我在南远刑警队那么多年都没听过一个案子死了那么多人,死了三十几个人都不重视,那什么案子要我们重视,”罗永明眉头紧皱,“难道要让老百姓都觉得我们警察都是坏人,都是吃软饭的?这些所有的人,所有的错案乱案,早晚有一天都要肃清,即使我罗永明一辈子就是个小队长,也会有人站出来的。”

也是从那晚,林文远打心底里敬佩他们这位队长。

后来罗永明确实做到了,他成为一局之长,第一件事,就是整顿整个公安局。

他记得林文远曾经说过,我们像茫茫大海的指路灯塔,如果这座灯塔都倒了,那大海里的航船都会迷失方向,最终被巨浪吞噬。

可如今,这座巨浪将不是蔡奎,不是洪睿山,不是躲在黑暗处的那些未知的恐惧,而是新生出来的斗争,像林文远一般的人,在作无尽的抵抗和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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