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岐一听势头不对，然后他没有应声，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那杯水就毫不犹豫地淋到被子上。
“方岐，方岐？”厨房里的余昇说着没有人应声就穿着拖鞋朝里面走去，刚一过去就看到方岐一只手拎着被子一角，另一只手去拉被套的拉链。
“你干什么呢？”余昇用黑黑的眼睛看着他。
“唉刚刚我拿杯子把水撒了，得换个床单，”方岐自然地说，“你要过去先过去吧，我换一下就好。”
余昇说：“那行，我先过去了。”说完他就走。
“啊？”方岐愣住。你不是应该留下来主动帮病号换个床单吗？
“啊什么？牛奶给你放冰箱里，你……”
“你不觉得我家很乱吗？”方岐连忙插嘴。
余昇左右看了看：“不乱啊，我觉得比上次好多了，我刚还想表扬你说今天家里挺整齐的。”
方岐：“……”
余昇走过去朝床面上一看：“哎哟，确实得换了，里面的被褥都湿了吧。”
方岐一看抬起手拉起床单：“哦确实，橱衣间最里面的那层衣柜下面还有一张，你帮我拿一下。”
余昇听话地点了点头走出去，方岐憋笑着站在原地，等余昇过来后，他又故意弯着膝盖跪在床上伸手去拿枕头。
“这个太薄了，有没有……”
“嘶啊。”方岐找机会在这个时候不痛不痒地喊了一声，然后就开始捂着自己的大腿开始表演。
“怎么了？”余昇走过去，“给我吧。”
说着，余昇熟练地把床单被套扯下来扔到一边，然后走到阳台上把湿了的那一面朝着玻璃窗外挂到了架子上，然后又跑到橱衣间拿出一套干净的床单走过来。
方岐看着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笑意毅然显于脸上，眼睛跟着他就没有离开过。
余昇看着他一个高个站在一边一动不动无奈：“你站在这里看着我干什么？出去喝你的牛奶啊，就在冰箱里。”
方岐笑了笑：“没什么，我觉得你很贤惠，很适合过日子。”
余昇拉着床单：“这就算会过日子了？这是基本的生存技巧。”
方岐一听玩笑：“那你是觉得我不会生存？”
“你不是不会生存，是你生病了，我看在你生病的份上稍微照顾你一下。”
方岐点了点头走进房间里的卫生间拿出一大筐衣服：“好啊，那你顺便也照顾一下我这些衣服吧。”
“……”
一个小时里，余昇干脆换了身家居服把方岐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然后扫地、拖地，还仔细用吸尘器把房间里的所有地毯都吸了个干干净净，而方岐就占着腿上的伤，在沙发上看电视然后跟李觉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还时不时使唤余昇。
“啧你怎么回事儿？我怎么感觉你没好好听我说话呢？”
方岐的眼睛盯着站在卫生间余昇的背影：“听着呢，你刚刚说施朝恩给你打电话汇报了工作，申请市里下个星期派个人过去。”
“对派个人过去，”电话那头李觉点起打火机，“派谁？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
方岐摸了摸下巴：“我再想想，等明天去单位再说吧，哎等会儿，明天罗局要回来了，工作上的事要整明白啊。”
说完他挂掉电话，余昇走出来解开袖口拿起一杯水一饮而尽。
“哎哟怎么十一点了都快，你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方岐看着手表。
余昇摇了摇头：“不了，回去加个班。”
方岐皱眉：“你回答得这么干脆干什么，犹豫一下啊倒是。”
“这不需要犹豫。”余昇说着扬起一边嘴角。
“你上次不还在我家住了吗？怎么这次不行了？”方岐站起来靠过去。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那我以方外之间负责人的身份再邀请你一次，”方岐说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余昇的脸上亲了一下，“今晚我方岐盛情邀请余昇先生在寒舍留宿。”
“不行，我还要写材料。”余昇推开他。
“写什么材料，我今晚有话要对你说，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方岐抓住他的手腕，“你水槽里的抹布还没洗呢……”
余昇：“明天洗也不迟。”
“迟了，”方岐开始不自觉也不受规矩，“我也得洗洗，你洗洗我。”
“我真的要走了！”余昇侧开他走过去。
“哎！你今晚就跟我一起住呗。”方岐把手插进裤兜里叫住他，“都是成年人，不用这么……”
余昇朝方岐上下扫了扫笑着道：“憋着什么坏呢？”
方岐压着声音：“我能憋什么坏？这不正好……”说着他又开始对余昇上下其手。
“下次，等你伤好了再说。”余昇头也没有回走出去后带上门。
方岐一听低下头笑了笑，这时余昇从门外伸出一个头来：“明天周几？”
“周三啊，怎么了？”
现在，回想起昨晚错失的好机会，方岐觉得今天晚上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所以两人刚上电梯，方岐的手就搭在了余昇的肩膀上然后用脸蹭着余昇的头发：“你真暖和。”
“春天到了。”余昇突然说。
“什么春天到了？”
余昇一笑：“春天一到动物就开始……”
“人也是动物嘛。”方岐说着，嘴就朝着余昇撅过去。
这时电梯26楼叮地一响，电梯门一打开，门后就站了一个模样慈祥的五十岁阿姨，这个阿姨就是负责每周来方岐家打扫的钟点工。
余昇一看迅速推开方岐一笑：“您来了啊。”方岐顿时亲了个空，看到阿姨后也不好意思地退出来。
“回来了啊你们，”阿姨笑着说，“哦对了小方，我今天看你家挺干净的都没有怎么打扫，今天的钱就不用算了。”
方岐立马放下手说：“那不行，一码归一码。”
阿姨一听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跟两人寒暄几句就坐上了电梯：“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