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看清那野猪模样时不由怔住了。
那野猪双目血红,周身笼罩着黑色的雾气。
这是头入了魔的野猪!
怎么可能?
谢遥清这个念头才冒出来,这头入魔的野猪已经向他们冲了过来。
夜色中金光一闪,只听一声巨响贯彻夜空。那头野猪撞在了什么上面。
是翰清凌空一掌劈出的一道灵力。
那野猪好似撞懵了,晃了晃头,勉强站稳身子,看向翰清。血色的双目里似乎燃烧起怒火。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翰清又凌空劈出一掌,生生将野猪推出几尺远。
翰清以为这一掌必定将野猪打飞,见它只是被推得倒退,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这邪祟比他预料的要难对付些。
那野猪连着中了两掌,身体周围的黑雾忽然暴涨,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向众人冲来。
翰清故技重施,又是一掌劈出。那野猪竟然不闪不避,径直撞在了翰清的灵力上,这次居然没有被逼的后退,只是停在了原地。
翰清见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像这种有野性的动物,见对方后退,立刻就会发动进攻。那野猪鼻子里呼出一股白气,蹄子狠狠在地上蹭了一下,猛地向几人冲了过来。
翰清以灵力筑起一道屏障,对几个师弟喊道:“向后退。”
云清等人虽然道行浅,但也看出师兄目前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陷于被动,不禁心焦。
“师兄,我帮你。”云清喊着,一掌推出一道灵力,打在野猪背上。
然而以云清的修为,那道灵力实在造不成什么伤害,反倒激得野猪越加发狂。
翰清见状怒道:“叫你们后退,都聋了吗?”
云清见自己帮了倒忙,不敢吭声,乖乖向后退去。其余几人也都跟着他往后退。
云清算是这几个人里修为最好的了,他都帮不上忙,其他人也不用想了。
翰清跟那入魔的野猪对阵原本就占不到什么便宜,此刻还要顾及身后几个拖油瓶师弟,窒手窒脚,不禁心里叫苦不迭,只能先和那野猪耗着,脑中思索对策。
忽然间,野猪竖起耳朵,动作也迟缓了一瞬。见几个师弟已经退到远处,翰清忽然连续发力,连劈数掌,一掌掌灵力都结结实实打在野猪身上。
野猪被打得痛了,惨叫了几声,无心恋战,转身就往树林里跑。
翰清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哪肯就此放弃?拔腿便追。
留下几个少年面面相觑。
追,还是不追?
还是云清当机立断,喊了一声:“跟着师兄。”
所有人才一齐往树林跑去。
几人才跑进树林,就见不远处银光一闪,接着,血腥气在林中弥漫开来。
“你是什么人?”树林里传来了翰清怒气冲冲的声音。
几个人跑过去,见一人与翰清对峙而立,他们中间是那只倒地不起的野猪。
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林中又窜出几个人,叫道:“捉到了?”
谢遥清扫了这几人一眼,这几个人年龄都不大,有几个一身月白色长袍,似乎是法修,还有几个一身青衣,应该是道修。中间还搀着一个和尚。
这几个人怎么凑到一起的?谢遥清心里嘀咕。
正道修士有几大门派和一些散修,大门派分别是儒修、道修、禅修和法修。这几家所修不同,平时虽不说是老死不相往来,却也有些看不上彼此,明里暗里相互较劲。他们唯一一次联手还是五十年前一起讨伐大魔头。不知这次又是为什么凑在了一起。
谢遥清看这几个人年龄都不大,觉得小辈之间大概没那么多龃龉。
其中一个穿月白色长袍的人看清地下的野猪,咦了一声,惊奇道:“怎么不是?”说着,看向斩杀野猪之人,问道:“师叔,怎么回事?”
谢遥清顺着那人目光,看向那个“师叔”。只见那人身材修长,一身月白色长袍上面一杆墨竹,衬得整个人越加清隽。他显然是用剑气斩杀的野猪,手中一柄长剑半点血气未沾。
那人归剑入鞘,道:“是头入了魔的野猪,身上有血气,应该是杀过人。”
翰清被冷落在一旁,正要发怒,看清斩杀野猪那人相貌时不由愣了一下,问道:“阁下可是雁峰山逸尘居士?”
“正是。”一个穿月白长袍的少年抢先得意洋洋地回答。
见了这几人的反应,谢遥清不禁纳罕。法修何时有这样高的威望了?谢遥清恍惚记得,他上一世的时候,法修算是几大门派中的边缘门派,以至于当年带头围剿他的时候居然都没让法修掺和。
那人听了翰清这一问,注意到这群少年,不由打量了他们一眼。目光在谢遥清身上扫过时忽然一顿。
谢遥清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垂下了眼,心脏莫名一阵乱跳,半晌都缓不下来。
正在这时,林中传来了一声野兽的怒吼。
谢遥清闻声浑身一颤。
原来这些人追的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