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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章二十一:仙石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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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山遇难情正险,仙石拦路境尤艰。

便在孟涯一行与程鸾对峙的数个时辰之前,段、狐二人还正可怜兮兮地被困于天柱之中,他俩个遭捆仙绳所缚,受囚于仙石所造的灵域之内,一路上动弹不得,也不知被这天柱带往了何处。

二人被绑了一路,狐九也没剩多少气力再来躲避段言的纠缠,他好似认命一般将脑袋搭在段言肩头,垂头丧气道:“这破石头,害了我一次,还要害我第二次!在天上时就没日没夜守着它,到了凡间也得时刻不离这破烂玩意儿,就连死也要死在这里头……”

狐九说着说着,更觉自己命苦,怎么别的灵宠都能在天上享福,偏就他这般倒霉,无端端被这东西拖累下界?他撇着嘴哽咽道:“老鬼,我要是死了是不是也得去阴曹地府?”

段言等他哭完了才安慰道:“天柱不再有动静,看来已经到了该到的地方。”

狐九猛然抬头:“那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那个甚么孟仙君呢,他既然要这块破石头,给他就是了,怎么还躲躲藏藏的?”

段言也是一副沉思之貌,好半晌才皱着眉说道:“的确不该,难道孟涯也会算计出错?”

“你、你们俩总不会是一伙儿的罢!”狐九却有些不信,瞪着段言道,“我的来头你都知道了,可是你……你总是有事儿瞒着我罢?你同那位仙君究竟做了什么交易,总不会是……”

狐九缩了缩脖颈,惊惧道:“总不会是杀人越货,为了得到这块破石头,就先把我杀了……你们若要,拿去就是了,我只是受道长之托看守天柱,又没多大本事,碍不着你们的,杀了、杀了也没好处!”

段言板着脸,严肃道:“小九难道当我是恶人吗?我也曾是地府的判官,怎会行此等小人之举?”

狐九睨着眼,小声嘀咕道:“你这登徒子也有脸说这话。”

“此则不然,所谓食色性也。”段言蹭了蹭狐九后腰,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我心悦小九,才有亲昵之举。”

狐九面色难看,不愿再与他东拉西扯,眯着眼睛质问道:“少说这些歪理胡言,你避而不答,肯定是与那孟涯狼狈为奸,私下做了甚么勾当!”

段言见狐九果真动了怒气,不好再瞒,才解释道:“孟涯拐走了我小妹,我怎肯与他为伍?只是我离开地府后法力折损大半,难以觅得聆儿踪迹,不得已求助与他,他答应将小妹的行踪告知于我,却要我为他做几件事,其一便是需替他看一样东西。”

狐九好奇道:“甚么?”

“生死簿。”

狐九急促地低唤了一声:“啊——你、你都已不在地府,难道还能看得生死簿?”

段言解释道:“自然不能,不过我身怀一法器,乃我伴生之物,名曰‘判官笔’,可书人妖生死、断阴阳是非,只要经由此笔写过的生死簿状,它均能一一复现,我应孟涯之约重写了一份不算生死簿的生死簿,也算是巧,其中果真有他想要之物。”

狐九不由嘶声:“他本事这么大,怎么还要来求你相助?他要看的究竟是甚么?”

说起此事,段言也是若是所思:“梁末建永年间,漳邺沈氏一家的生卒年月,更确切说来,他要看的乃是沈家二郎沈忆的死期。”

“这是、这是何人?”

段言话有所指:“孟涯在凡间有个情郎,名唤沈念,他为此人封锁夷山,还借了仙石之力为其重塑肉身,可谓情深义重,而这沈念便是沈忆的大哥。”

狐九反应了过来:“是客栈中那人!郑公子还管他叫恩公呢,可孟涯既已救活了沈念,为何还要打探他二弟的下落?难道是沈念的意思?”

“非也,其实当初孟涯欲看生死簿时并未直言事关何人,只是我留了个心眼,故意将沈家几人的生平分页而书,而后观其神色,发觉此人除了在看沈念生平时停顿许久,还在另一页上稍作停留……”

狐九惊奇道:“你这老鬼还怪机灵的,不消说,他看的便是沈忆的死期!”

段言颔首:“不过想来他也知道了我的把戏,将生死簿交还时竟还客气了一句‘此事,便交由段判官了’,我不知何解,直到细看生死簿,才发觉不对——这个沈忆虽已身死,却不曾投胎。”

段言忆及此事也皱起了眉:“有此等异事,然我任判官时,却从未听属下来报,确系地府失职。”

“人死了,却不曾投胎,那他的魂魄去了何处?”

“恐怕是叫有心人藏了起来,且那人定有锁魂之物,而在发觉此事之后,我才大略明白了孟涯的用意。”段言见狐九一脸疑惑,又细心解释道,“小九有所不知,凡人难以跳脱轮回之外,生死循环才是正理,就算将魂魄藏于宝器之中,也只能留存一时,时间一久必有损精魄。我虽不知沈忆身处何处,但也知他身死至今,足有数百年光景,便是存续他魂魄之人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抵长久以来对其魂魄的损耗,若不早将他送入轮回,轻则痴傻难言,重则魂飞魄散……而要对其施法超度,首先便需知道此人确切的生卒年月。”

狐九哎呦了一声:“难道沈忆会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出生、何时殂没?”

段言见他言语天真,不由逗趣道:“小九是天上仙子,不知凡人之苦,人惧死为天性,我在地府中见过形形色色之人,论起今生,多半只记得最喜、最怨、最得意、最屈辱的时刻,反倒是自己的死期,却少有人愿意回忆,记不得更是常有。而且沈忆之死甚为蹊跷,生死簿中所载,他是出城求援之时为乱匪所杀,身首异处,头颅被人割去领赏,身躯却是不知所踪。此等怨魂,多半理智全无,更难记得自己的生卒年月。”

狐九听罢心生怜意,颇有些感怀道:“那孟涯找你要来他的生卒年月,难道就是为了将其送入轮回?若果真如此,还算是好事一件。”

段言反是摇头,语气笃定道:“孟涯处处以利为先,绝非心善之人,我观其言行,更觉得他是想借此来要挟别人——那个藏起沈忆魂魄之人。”

他话音刚落,狐九还未及接话,二人便顿觉身子一震,紧紧束缚在二人腰间的捆仙绳竟是倏的一松,狐九见状,赶忙挣脱而起,他后退数步,见这绳子果真安分下来,才拍着自己胸脯道:“好险好险,再要动弹不得,我非得被这绳子勒死不可!”

段言却是有些失落,冷冷看了那悬在半空的捆仙绳一眼,见这宝器之上金光忽闪忽现,不一会儿又往四下冲撞,似是想急切离开此地。

段言紧盯着看了片刻,忽然侧过身捉住狐九的手,肯定道:“此物原主在此,必能救你我脱身,小九且随我一道,莫要乱跑。”

生死攸关,狐九自然不会在这关键时刻闹别扭,也赶忙反过手来紧紧捉住段言,二人皆是凝神细看,就见这仙绳在四周乱撞一气,动作颇显急躁,这般过了好半晌,才突的停在一处,就见它绳尾一甩,游蛇一般便要钻出。段言抓住时机,连忙跟了上去,堪堪缀在捆仙绳后头钻出了此灵域幻境。

也不知这仙石飞到了何处,灵域之外亮光尤甚,段、狐二人都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段言强睁着双目,隐约可见前头站着个人,似是个垂髫女童。

又见那仙绳软绵绵一晃,自半空中落下,稳稳当当落在这女童怀中。

段言暗自惊奇,一时也看不出眼前之人是何来头,又见这女童背手而立,稚声稚气道:“狐儿看顾失责,难以将功折过,还是留在凡间罢。”

一听这声音,狐九浑身一颤,急忙自段言身后钻出,又喜又怕道:“仙长——小狐拜见老仙长!小狐百年来一直尽心尽职,不曾离夷山半步,若非那孟涯设计,天柱怎会有失?还望老仙长明鉴,不要错怪了好人……”

女童无奈摇头,摆手一化,又变作一位灰袍道人,瞧着只有三旬年岁,手持拂尘,捻须而笑:“天霖乃我旧友,若非我相告与他,他焉能寻得天柱?此非天霖之过也。”

狐九瞪大了眼睛,又见这捆仙绳明晃晃地挂在灵虚道长腰间,大惊失色道:“老仙长,您、您与他是一伙儿的?”

“你这狐儿,口无遮拦。”

灵虚将拂尘一甩,不轻不重地扫了狐九一下,那人即刻抱着手臂痛叫道:“小狐知错了、小狐知错了,可您老不是被拘在积山受过,怎么还管人间的闲事?您能出来走动,莫非是天庭有旨,传您回去了!”

灵虚摇头道:“我责罚已尽,又见少君成家立业,还留在积山作甚?本打算往凡间一遭会会诸位旧友,只是心中还有两件记挂之事,事未尽,我亦裹足难行啊,故而来到此地——其一是忧心天霖大道未成,天宫职位久缺,他再不飞升,恐天罚将至;其二便是狐儿你……”

狐九不想老仙长还一直记挂着自己,登时眼泛泪珠,泣涕涟涟:“多谢仙长,狐儿我——”

“你天资不够,本就是神女随手织就之物,回了天上也要受尽欺凌,难道狐儿还想回去看守天柱?不如留在凡间,尚且得个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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