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与许衍之分别后,一路疾驰,跑死了四匹马,终于在第三日的傍晚赶到了西塘境内。
郭延早已提前带领其他下属赶到西塘,一起潜伏在西塘外五十里的山林里,待命多时。
“现下形势如何?我老爹和我娘可还好?”
沈淮安刚刚下马,顾不得休息,第一时间找来郭延打听城内的情况。
他好久没回西塘了,真想现在就回王府见一见爹娘,但前提是先将这些西越蛮子赶回老家去。
郭延看了沈淮安一眼,又低下头去。
沈淮安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城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厉色道:“说。”
郭延单膝跪地,沉声道:“西越大军围困西塘,平西王军奋死抵抗,双方都损失惨重。王爷……”
见郭延犹豫,沈淮安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王爷怎样?”
郭延被沈淮安拽着衣领,憋得面色通红,出口的话却依然平静:“还请世子冷静,昨日西越攻城,王爷亲自带人迎战,却中了敌人的全套,身受重伤。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亲眼看到王爷被抬了回去。据城内内应来报,如今西塘城内大小事务和平西王军军务全由王妃做主。”
沈淮安抓着郭延衣服的的指节泛白,手臂被青筋暴起,怒目圆瞪,眼中布满了血丝。
如果不是了解自家主子,郭延会以为沈淮安想杀的人是他。
突然,沈淮安暴起,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只一下,人大腿粗的树干便应声而倒。
发泄了一通,沈淮安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背,不禁皱起了眉头。
冲动了,他伤了自己,也伤了白月。
沈淮安任由郭延给自己处理伤口,一边听下属禀报西塘的西越大军的情况。
“西越主帅名为貉羽,正是五年前率领西越大军进犯我大乾,犯下滔天罪行的貉隆之子。当年,西越溃败,貉隆被王爷诛杀,五年间,他们养精蓄锐,如今卷土重来,他们笃定朝廷不会支援西塘,将西塘围困得水泄不通,想将平西王军困死在西塘,还扬言……要取王爷首级,祭奠貉隆。”
“那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沈淮安看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拳头,活动了一下手腕,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既然他们想报仇,那当前死在西越马蹄和尖刀之下的大乾百姓的仇,也该找他们清算清算了。这次,我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沈淮安说完,郭延早已将西塘周围的军事地形图展开,摆在沈淮安面前。
“世子,探子来报,西塘正在休整队伍,今晚子时会再次对西塘城发起总攻。”
郭延指出了西塘周围的几个重要据点:“这里,这里,和这里,这些地方都有平西王军的重兵把守,但我们的探子发现,在据这些地方不足三里的地方,凭空出现了西越的精锐部队,他们好像是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只是到目前为止并未发现其来路与意图。而平西王军中,竟五一人发现。”
“传书给王妃了没有?”沈淮安问道,眼神却定在图纸上,西越大营与西塘那几处据点相去甚远,西越的精锐很难短时间赶到那里,除非……
“属下第一时间已经飞鸽传书给王妃,可王妃还未有回信。”郭延顿了一下,才道:“许是军务繁忙,王爷又身受重伤,王妃无暇……”
沈淮安挥手打断他:“不会,事关西塘百姓的安危,我娘不会掉以轻心。”
他问郭延:“什么时候发现暗藏的西越人马的?又是什么时候传书出去的?”
郭延道:“大概一个时辰前,发现之后,我亲手送出的信鸽。”
“一个时辰了,我娘未传书回来,恐怕在他收到之前,书信就已经被人截胡了。”
沈淮安只思索了片刻,便吩咐道:“第一,立即通知城中内应,切断城中消息外传的所有通道,同时严查,揪出潜藏在平西王府的奸细。第二,派人悄悄潜去那几处重要据点探查,务必弄清楚西越的人马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我怀疑他们提前挖好了密道。”
“是。”
郭延不敢有半刻耽误,转身就走。
如今左聿和□□都不在,世子身边只有他一个亲信,他不能拖世子的后腿。
未及一刻,郭延便回禀,消息已经传入城中,内应已经执行,并着手开始排查。
不多时,派出去探查的探子也来回报:“世子,探查清楚了,西越确实提前挖通了多处密道,直通西塘几处重要据点,他们正在源源不断的向那几处输送火药。”
“这个貉羽可比他爹有脑子多了,正面进攻不成,竟然能想到挖地道。”沈淮安透过层层林木,眺望着远处的西越大营,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想利用密道将平西王军一网打尽,那就让这密道成为他西越士兵为自己挖的坟墓吧。”
郭延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运筹帷幄,不禁产生了些幻觉,怎么世子冷笑起来,越看越像许指挥使了?难道真的有夫夫相这种东西?
“郭延。”
郭延听到自家主子喊自己的名字,立马收敛了心神:“世子!”
就听沈淮安威胁道:“收起你的眼睛,再看,让你家少夫人知道了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