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之一路快马加鞭,只用了两日便到了江州境内。
以往热闹繁华的江州大街,此刻却异常的萧条安静,壮年都跑去支援前线了,剩下的老弱妇孺,都闭门在家,为前线的战士缝补衣物、准备药材。
许衍之没有进城,径直赶赴了江州大营。
韩方已经提前飞鸽传书给纪文山,两人还未下马,就见到纪文山拖着一条受伤的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纪小将军,你这手臂……?”
“许大哥不必那么客气,叫我文山就好。这些年我日日勤学苦练,早已不是当年需要你来救的柔弱书生了。”纪文山抬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笑道:“这都是小伤,许大哥无需挂怀。”
许衍之如今进到纪文山,恍如隔世。只见他蓬头垢面不修边幅,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再不复当日的少年模样。
许衍之跟纪文山来到帅帐,纪家军的几个将领正等在这里,只是他们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他们的战甲也有诸多损坏,有些地方漆黑一片,像是被火灼烧过的,看着着实有些狼狈。
许衍之脸色沉了下来:“扶桑对纪家军用了火药?”
纪文山没有说话,只沉重的点了点头。周围的几个将领更是面露愤懑之色。
“扶桑怎会有火药?”
许衍之很少动怒,何况是在纪家军的众多将领面前。
其实他问出这句话之前,就已经知道原因了。火药的制作秘方,是平西王送给大乾朝廷的秘宝,如今却成了扶桑对付大乾、对付纪家军的武器,简直可笑!
氏如此作为,足以使民怨沸腾,即使没有沈淮安,即使没有平西王,赵赵氏的皇位也做不了几天了。
“我已经让韩方召集附近的锦衣卫余部来此,来助纪家军一臂之力。他们都是我的亲信,你尽可放心。”许衍之拱手对上纪文山的视线:“纪家军同西塘平西王军一样,不得朝廷支援,孤军奋战,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抵抗外敌,万不能让扶桑染指我大乾国土,否则遭殃的就是我们的妻儿老小、父老乡亲。”
想到自己的妻儿老小,在座的纪家军将领无不为之动容。
“扶桑似乎知道我们的布防图。”纪文山率先开口:“他们的火箭攻击之地全是我军布防的薄弱之处,他们甚至还有几次想偷袭我军粮仓。”
纪文山的副将附和道:“对,若不是少将军发现及时,恐怕已经让他们得手了。”
“火药他们都拿得出来,何况区区江州布防图。”许衍之冷笑:“现下,恐怕整个大乾都被人当做了交易的筹码。”
许衍之心中痛心不已,赵氏身为皇族,竟然出卖国家至此!
同时,他又担心沈淮安和平西王军,赵氏能够出卖江州布防图给扶桑,也能出卖西塘的布防图给西越。赵氏是要放弃这两处城池,割土保权。
扶桑凶残,西越与其相不相上下。西越觊觎大乾国土已久,就是现今,西越还霸占的大乾的三座城池上位归还,西越皇帝还专门培养了一群钻研大乾文化的谋士,且西越渗透到大乾的细作更是数不胜数,他们几乎与大乾百姓无异,更难对付。
为今,只希望平西王没有将完整的布防图给朝廷备份,否则西塘形势比江州还要堪忧,不知道沈淮安能不能应付得来。
纪文山领着许衍之来到沙盘布阵图前:“扶桑的火药比我们想象的要充足,两军大战了三回,我们打掉了他们几艘战舰,但我们自己的战舰损失更严重。扶桑特别善于在黑暗中行船,虽然仙子阿他们暂时退了回去,但我相信待天色一暗,他们便会再次展开攻势。而我军火药虽然还算充盈,可无后方补给,弹尽粮绝也是早晚的事情。”
许衍之一边听纪文山讲解当前战况,一边观察着沙盘中的形势。两军在海上对垒,多半是以船舶军舰为基,而小艇有小而快的优势,不容易被敌人锁定,往往会冲锋在前,可许衍之注意到,扶桑的冲锋艇在队伍的最前面摆出阵型,可在他们军舰的后边,还有几艘更小更长的小艇,似乎是躲在那里的暗箭。
许衍之走到沙盘的另一边,问道:“这几艘小艇是为何躲在扶桑舰队的后边?”
“这就是扶桑偷袭我军的走舸,他们身形细长,浆手众多,速度极快,我们发现时再去追,他们已经跑出去很远,很难追上。”纪文山的副将解释道:“不过这几艘走舸一次也没偷袭成功过,他们似乎只是试探,或者想打乱我们的布防。”
“对。”纪文山走到许衍之身边,“他们过来骚扰过几次,语气说偷袭,不如说在踩点。待时机成熟,他们便会全力以赴,对我们发起总攻。据我推测,他们今晚还会来偷袭。”
“总攻??”许衍之冷笑,眼中杀意尽现:“看看谁能将谁攻下。”
纪文山听许衍之如此说,知他心中定是有了主意:“许大哥,你准备怎么做?”
许衍之不答反问:“你方才说扶桑的走舸今晚回来偷袭?”
“对。”
许衍之又问:“纪家军是不是有一种自制的武器叫神火飞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