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吞吞走到前院的时候,满院的宾客已经落座。
雍庆帝和太子,还有燕王,本来被安排在一处清净的屋子里,可太子兴致颇高,劝皇帝说什么要与民同乐,拉着他那皇帝老爹,在院子的最前边摆了一桌,燕王和许铓作陪。
沈淮安和许衍之的婚事是皇帝亲赐,再加上他们一个是平西王世子,一个是乌衣卫指挥使,整个京都的王公贵族都要跟他们打交道,谁都得罪不起。
所以,几乎是满朝文武都来参加他们二人的婚宴。
平西王府的院子够大,院中摆了上百桌,除了皇帝那一桌,几乎都是座无虚席。
此刻满座大臣只默默坐在桌前吃吃喝喝,皇帝和太子在前,谁也不敢大声喧哗。
魏德先一步回到前院,他弯身回禀雍庆帝:“皇上,平西王世子和许指挥使即刻就到。”
说完,他便向着太子那边去,一脸谄媚地覆在太子耳边耳语了几句。
太子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阴寒笑容。
雍庆帝皱眉看向二人,魏德有些心虚的垂下眸子,退到雍庆帝身后。
太子笑意不减,似乎心情极佳,道:“一会儿沈淮安和许衍之来了,儿臣让他们给父皇演出好戏看。”
雍庆帝面容深沉,心中却起了疑惑。
魏德何时开始为太子做事的?竟然做的这般隐秘,他一直无所察觉。
见太子坐在那里,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雍庆帝心沉到了谷底。
今日的太子好像格外陌生。
雍庆帝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遂抬手召唤魏德: “魏德,回宫。”
可往常总适时来扶他的魏德并没有动,而是看向一旁的太子。
“皇上。”
许铓起身,行了一礼,正好挡在了雍庆帝身前道:“皇上不若再等一等。”
雍庆帝的手指颤了一下,不可置信道:“许铓,连你也——”
雍庆帝坐回位置,面上已经恢复往日的深沉。
“看来朕身边的人都被太子收买了,太子就如此等不及了?”
太子始终在座位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闻言,轻浮一笑道:“不是儿臣等不及了,是您太老了,该让位了。还有,您身边的人确实很好收买,除了许衍之。儿臣拿许指挥使没办法,只好让他跟着沈淮安一起,给您唱一出好戏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哦,对了,方才儿臣以父皇的名义,给平西王府的侍卫还有许指挥使带来的乌衣卫,都赐了酒,他们很感激您呢……”
看到雍庆帝越来越黑的脸色,太子的笑意慢慢在脸上放大,甚至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喏,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来了,父皇好好欣赏吧。”
许衍之搀扶着软绵无力的沈淮安,艰难地走到皇帝面前,两人齐齐跪下。
两人面上都是不正常的红晕,沈淮安似是已经无甚意识,只有许衍之还略微清醒些:“参见皇上。”
皇帝还没开口,一旁的太子先道:“两位新人来晚了,要自罚三杯。”
太子话音刚落,便有侍从端上来一个新托盘,上边正好放着六杯酒。
太子一发话,宾客们纷纷附和道:“该罚,还罚。”
“今天一定要让世子爷和许大人不醉不归。”
许衍之看着面前的几杯酒,皱起了眉头。
衣袖下的手被人握住,捏了捏。
许衍之抬头望去,正对上沈淮安那双漆黑的眸子。
“太子去哪儿弄了这么多春|药,这是直接想把咱俩毒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