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没拿到证据才不能证明,若是拿到证据,这推测就是事实!”
“那你有证据吗?没证据也敢攀扯皇家,你不要命了,我和大人还要!”
黄杨越说越气,也越说越大声,显然是正在气头上。
倒是青杨一直十分冷静,观察了一下周围,正好和门外的江迟喻对上视线。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一向对江迟喻冷脸相待,如今看她在偷听,更是不爽。
“为何要偷听我们说话?”
江迟喻还处在刚刚黄杨那句话的震撼当中,没回他。
“这是我们大人的院子,江小姐非必要还是不要随意走动,这些东西我们大人也不爱吃,你拿回去吧。”
青杨连看都没看一眼江迟喻手上的东西,就摆手让她走。
倒是黄杨才反应过来,推了青杨一把,自己站到了江迟喻面前。
“我方才和青杨说着玩呢,表小姐什么也没听见,也别忘心里去。这是给大人的蜜饯吧,我给他送过去!”
江迟喻这才回过神来,江糕点匣往黄杨手里一送,顺便表明了今日的来意。
“这里是江宅,我在哪都可以随意走动。”
江迟喻看着青杨微微一笑。
“我来是有事要和贺纪说,今天有人在糕点铺外面盯梢,他的手臂上有墨色的云状刺青,上回来闹事的人,以及霜州追杀贺纪的人手上同样的位置都有一模一样的刺青。”
“这是我回来后画下的刺青图样,没近距离瞧见过,不十分精细,但也能看出个大概了。”
江迟喻抽出放在匣子底层的图样,放在最上面。
不等二人回话,她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看吧,你闯祸了。”
黄杨幸灾乐祸地看着青杨,好似自己胜了一场。
“人家又给吃又给住,还帮忙给线索,搞不懂你为什么对江小姐意见如此之大。”
青杨扫了他一眼,转身往贺纪地书房去。
“这江小姐最好是有点胆量,否则你刚才那句话,足够吓破她的胆子。”
江迟喻一路沉思着回了自己的院子,看着桌子上新画的水席舆图出神。
皇家?
是她以为的那个皇家吗?
同林这种小小的地方,又怎么会涉及到那高高在上的皇家?
江迟喻也想像黄杨一样不相信,可是,前世的记忆不受控制地一幕幕显现,一步步将她推向另一边。
偌大一个同林被淹,死了数千人,问罪的除了同林县令,就是她爹这样的司水官,幕后之人一直在逍遥法外。
在守卫森严的望京暗箭杀人,在刑狱的地牢杀了人还伪造遗书,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巡按御史的府邸暗杀。
这桩桩件件,绝非普通势力能够做到。
江迟喻越想越心惊,越想越不安,难道,这一切的幕后之人,竟然是与皇族有关吗?
一阵突如其来的落雨声将她惊醒,江迟喻往窗外看去,方才还晴朗的碧空已是乌云密布,雨水倾盆而落。
雨幕遮蔽了整个江宅,贺纪的院子也不例外。
“方才的事就是这样,这是表小姐送来的东西,还有这图样,大人您过目。”
贺纪唇色发白,面色憔悴,刚刚一直在昏睡当中,直到被雨声吵醒。
“好。”
说完了公事,黄杨看着贺纪这样虚弱的样子,又忍不住劝起了私事。
“大人这几日眼见着憔悴了,可是那药不见效了,要不再找个大夫看看,重新开几副药?”
贺纪摇头,表示自己无妨。
“大人虽重在公务,但身体也要重视,那些人刀刀往要害处砍,大人差点没命,一路从霜州过来也没好好养养。”
黄杨实在是担心,大人明明一开始状态还不错,怎么这几日反倒越来越虚弱了。
“我无事,你们继续调查就好。”
“青杨,你既然怀疑背后有皇家的手笔,就顺着这条线往下查。”
“黄杨,你用上江迟喻给的线索,看看能不能顺着这刺青找到更深处的人。”
二人领命,只好退下。
连着几场大雨,江迟喻十分担心松林大坝那边,但是碍于之前的事情,她不好再去一次。
贺纪那边肯定有派人盯着,可想起来黄杨那天的话,她竟然生了几分胆怯。
她自然是想要一切真相大白,揪出幕后之人并绳之以法,这样前世的事情才不会发生。
可是,如果幕后之人真的与皇家有关呢?
纵使贺纪找到了真相,难道就能阻止一切吗?
江迟喻心中格外挣扎,立夏却面色异常凝重地跑了进来。
在这雷雨天,带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